她要死了,而她的姑娘救不了她。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想起了昨天晚上吃的那碗红烧肉,想起了她新做的还没来得及上身的裙子……
“我招,我知道一些事……”
“春桃!”莫十姑娘尖叫了一声,震惊地看着自己丫鬟。
春桃奄奄一息地趴在刑凳上,整个人宛如从血泊中捞出来也似。她的意识似乎也有些不清楚了,只是下意识地就开始说了起来:“……八姑娘是姨娘养的,这种人没皮没脸惯了,这次她和十姑娘能来宫中给太贵妃侍疾,本就是两人联手逼退了七姑娘和九姑娘,才挣来的机会。因为府里人说,说是来给太贵妃侍疾,实则以后是侍候皇上的……”
秦明月眼神一动,就有人将她从刑凳上解了下来,也没动她,就让她趴伏在那里。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两个小孩子说的话,就想不开寻短见?那些话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八姑娘的伤心其实就是做给人看的,包括十姑娘也是……我虽是个下人,可也知道这些当姑娘的脸皮比我们这些下人们厚多了……十姑娘特意去找了八姑娘一同用晚膳,用罢两人还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说得很晚,临走的之前十姑娘趁八姑娘不注意,往她茶水里放了些东西……”
莫十姑娘一面叫着春桃,一面就要往这里扑,却被人拦了下来。
“……我只当以为自己看错了,却万万没想到八姑娘竟悬了梁。虽然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干系,但想必之间必有联系……”
秦明月看向莫十姑娘,所有人都看着她。
她尖叫着:“跟我没关系,她为了保命胡编乱造的,真得跟我没关系,我和八姐姐关系向来好,我怎么可能会害她……”
莫太贵妃也急道:“秦明月你不要听这些下人胡乱攀扯,她们为了保命,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这时,有几个羽林军匆匆从外面跑了进来。
“统领,在花丛中找到了这个东西。”其中一人手里持着一个小瓷瓶,而莫十姑娘看到那个小瓷瓶顿时脸就白了。
见此,秦明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莫十姑娘,你还有何解释?”
“我……”
她不禁去看莫太贵妃,可秦明月并没有给她机会,“看来莫十姑娘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子。”
莫太贵妃站起来,拦在莫十姑娘的身前:“秦明月,你想干什么?难道你还想对我衡国公府的姑娘用刑不成?”
秦明月没有理她,她抬了抬手,香巧和香桃以及几个太监就涌了上去。他们上去后也没动莫太贵妃,只是将她挡开,并趁机将莫十姑娘抓了过来。
莫十姑娘拼命挣扎,像只垂死的鸟儿使劲扑腾着,可还是没能阻止她被拖向刑凳。
刑凳上血淋淋的,上面还有一些粘稠的呈块儿状的东西,有的已经开始凝固泛黑,还有一滴滴往下滴的血。她还看到了一旁趴着的香桃,她的下身好像烂成了一滩肉……
她再也承受不住了,崩溃地尖叫道:“是姑母让我做的,是她让我做的。她说我得她喜欢,说若是利用好这个机会,我就能成为娘娘了,所以我在八姐姐茶水里下了药。这药会让她陷入沉睡,至于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但肯定是姑母让人下手的……”
“十丫头——”
景仁宫的宫门被拍得砰砰直响,间或夹杂着祁煊的声音。
“明月,你让人开门,别做傻事!”
“明月!”
“把这门撞开!”
祁煊的话语方落下,宫门从里面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正是秦明月和昀哥儿。
祁煊两个大步上前,气急败坏道:“什么事值得你这样?爷早就说了,天捅破了,还有爷朕给你撑着!”
他刚下朝就收到了消息,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景仁宫宫门紧闭的样子。夫妻多年,他十分清楚秦明月的个性。她会考虑所有人,唯独不会替自己考虑。这条路确实是对他们最为有利的路,可若是走不通……
他不敢去想她抱着破釜沉舟的心去做这件事,若是不成她会怎样。若是她为了两个儿子,不给任何人废掉她后位机会怎么办?祁煊并不怀疑秦明月会不敢这么做,因为他知道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爱昀哥儿和晨哥儿,即使连他都不如。
他怕,怕得心肝发颤。
刀枪剑雨,他都闯过,可还没有什么时候能让他像此时这么怕过。
祁煊一把将她拥在怀里,“你个蠢丫头,大不了这皇位咱不要了,爷带你回辽东!”
“那啥……”秦明月拉了他一下。
祁煊凶巴巴地道:“干什么?!我告诉你,爷不会就这么轻易饶过你的,你哭着求都不行!”
“事情已经解决了。”
呃……
太皇太后看着眼前这个低垂着头一脸柔顺恭敬的女人。
她真小瞧了她!
本以为是一只小猫,没想到竟是一头母狼!
“还请太皇太后恕罪,明月也是一时被担忧冲昏了头,才会做出这种狂妄之举。”
“祖母!”
太皇太后回过神来,看了看祁煊,又看了看秦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