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阴沉着脸,紧紧的拧着花白的眉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那秦氏到底有什么好?”
“那母后,这可怎么办?蓉儿那孩子……”太后有些着急道。
这次她和太皇太后让新帝打算立的皇后,正是她亲弟弟的嫡幼女马倩蓉。
“让哀家想想。”太皇太后这么说了一句,陷入沉思之中。
昨晚半夜才睡,第二天自然起晚了。
用完午膳,实在没事,秦明月就打算回秦府一趟。兄妹间多年未见,如今晨哥儿都有了,自然该去见见舅舅舅母。且这三年里,馨娘又添了一胎,是个儿子,秦明月也想见见自己的外甥。
她正打算命人备车,突然宫里头来人了。
是慈宁宫的人,还是秦明月认识的人,鲁嬷嬷。
鲁嬷嬷还是一如往昔老当益壮,她圆胖脸,满脸含笑,看起来格外和蔼可亲。
“娘娘千万别多礼,老奴不过是奉命前来,可当不得让您如此。”见秦明月迎了出来,鲁嬷嬷忙诚恐诚惶的道。
不过这诚惶诚恐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彼此心里都有数。
秦明月含着笑,虚搀着鲁嬷嬷往里头走:“鲁嬷嬷是宫里的老人,又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边的人,也当得是明月的长辈,又是奉命前来,明月在屋里可坐不住。”
两人进了厅堂,秦明月也没在此招待鲁嬷嬷,而是将她迎到了西间大炕上。是尊重,也是代表着亲近。若是换做寻常客人,正堂中接待也就够了。
鲁嬷嬷只搭了个边在炕上坐下,秦明月也未多言,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看得出鲁嬷嬷是个浸淫宫廷多年的老人精。做主子的给你脸,那是你的荣幸,不能因为主子给你脸,你就人五人六的膨胀了起来。
就好比秦明月请她坐下,她先是推拒,推拒不得便只搭了个边坐下来。不敢坐实了,毕竟尊卑有别。
香巧和香桃奉了茶,便退到旁边去了。
“也不知鲁嬷嬷今日所为何来?”喝了一些茶,秦明月才缓缓地道。
鲁嬷嬷看似端着茶,实则含笑地眼一直落在秦明身上。她觉得时间似乎在秦明月身上停留住了,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还是一如往昔地娇嫩如花。
怪不得新帝对她如此上心,当年拼着定要娶她,如今还非得把后位留给她。
据说这些年,新帝一直对她极为爱重,后院里也没人,女人做到她这份儿上,也算是值了。
想着今日而来要办的差事,鲁嬷嬷收回涣散的思绪,将手中茶盏小心翼翼在炕桌上放下后,道:“奴婢也是代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来探望娘娘和两位小主子。”
秦明月也放下茶盏,神色恭敬:“劳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费心了,妾身和两个孩子很好。”
鲁嬷嬷笑着点点头,“这便好,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知道也该放心了。毕竟这日子再怎么不顺,还是要过下去的,人生哪能一路平顺,无波无折。”
这话就有些突兀了,什么叫做日子再怎么不顺?什么叫做人生哪能一路平顺?
祁煊成了新帝,秦明月作为其原配妻子,若无意外就是新后。值这当头鲁嬷嬷突然说出这种扫兴的话来,这到底是傻啊蠢啊,故意想得罪秦明月,还是什么?
秦明月脸上依旧笑着,眼睛却看向鲁嬷嬷。
鲁嬷嬷也看着她,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相互不让。鲁嬷嬷笑容不变,道:“娘娘也是聪明人,应该知晓陛下能得登大宝,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和太后娘娘出了大力气的。因为这事,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得罪了不少重臣,因为朝廷本来议的是从恭亲王一脉挑选出合适的嗣皇帝。”
她垂下眼帘,不再看秦明月,但声音中依旧带笑,说:“可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历来疼爱陛下,打小就这样,慈宁宫有了什么好的,记不起亲孙子,反倒陛下是头一份。这是缘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常说她总觉得陛下才是自己的亲孙子,所以又怎么可能挑了他人,才会不辞千里迢迢将陛下召进了京,又和众多朝臣分庭相抗将陛下拱上了新君的位置。陛下得登大宝,祖孙二人祖慈孙孝,倒也是一段佳话。可如今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却是碰到了一件难事。”
说到这里,鲁嬷嬷停了下来,抬眼又看向秦明月:“不知娘娘可是好奇,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到底是碰到什么难事?”
秦明月口中发干,却强制不让自己端起茶来喝,各种念头在脑海里翻滚不停。她端起笑,看着鲁嬷嬷,“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身份高贵,这世间哪有什么事哪能难住她老人家,鲁嬷嬷莫是在同明月开玩笑吧?”
“娘娘今非昔比,老奴又怎么敢跟您开玩笑。”
这是定要让她亲口问了,是不是还要说一句为其分忧才应时应景?
事到如今,秦明月反倒镇定下来:“那不知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到底碰到了什么难事?明月身为晚辈,当责无旁贷为其分忧解劳。”
鲁嬷嬷笑了起来,口气越发亲近:“老奴就说娘娘秉性温和孝顺,定会为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尽孝,太皇太后还说这事莫怕是太为难人。既然娘娘有这份心,老奴可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停顿了下,她就将祁煊为了要立秦明月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