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床很大,秦明月还是紧着外面躺,人就在床沿,翻个身就能掉下去那种。祁煊忍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坐起身一把将她捞过来往里头拉了拉。
“你说你这样当爷是豺狼虎豹?爷要是想做个什么,你躺在那边和躺在这里没什么区别。你该不会想睡到半夜咚的一声掉在床下吧,摔出个好歹来,咱们什么事儿都不用干了。”
因为这些话,秦明月才没挣扎,见祁煊又躺了回去,她才小心翼翼地放松身体,躺了下来。
外面点着灯,但隔着两层帐子并不显明亮。
祁煊躺在那里,侧首看了看她侧脸,没话找话说:“你说咱们这睡也睡了,你就是爷的人了,以后别有事没事跟爷闹别扭,跟了爷,又不屈了你!”
这话把秦明月呛得,一口气玄些没接上来,恼道:“谁跟你睡了,你乱说什么!”
祁煊得意一笑,伸手点了点:“这不算是睡?”
好吧,在当下这确实算是睡了,秦明月若是古代女人,非得死缠烂打要让祁煊负责不可,他若是不负责的话,她只有寻死的份儿。可秦明月并不是这里的女人,认真来说,她虽披了这层皮,虽努力让自己显得不突兀,已经尽力让自己的言行举止贴合这个世界。可说白了,她瓤子里还是个现代的灵魂。
在现代,男女之间哪怕发生了关系,也是说分就分,说散就散,谈不上谁对谁负责不负责的话。这也是为何祁煊提议,她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的原因所在,因为在她来看,只要谨守最后一层底线,并不算什么。
可这种想法若是放在这里,却是惊世骇俗的。
不过她肯定不能将这种想法说出来的,只能道:“我这辈子没打算要嫁人,以后——”她顿了一下:“你能不能不跟我说这种话。”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祁煊黑了脸,心里那种不得劲儿的感觉别提了。
怎么说呢?就好像他才是个大姑娘家,被一个男人睡了,对方不给他负责一样。他坐了起来,双腿盘着,摆出一副很正经的姿态,“咱俩得好好谈谈。”
秦明月看他一眼,这人又在发什么神经?
不过祁煊生得人高马大,躺着还不显,坐起来后给人的压迫感很重。尤其两人都穿着中衣,这种一俯首一仰躺的姿态,总让她觉得很有危机感。
于是她也坐了起来,坐姿换了几个都觉得局促,于是她便学着祁煊一样盘坐着。唯一的区别就是,她把被子拉过来盖在腿上。
“想谈什么,你说吧。”
这样子倒把祁煊给逗笑了,越看越觉得她招人稀罕。
一身月白色中衣衬得她皮肤白皙如玉,粉粉嫩嫩的,吹弹可破。眉目如画,乌黑浓密的长发半散着背后,显得她小小的一点儿,却格外让人怜惜。
不经意中,心便软成了一团。
其实认真想来,他似乎对她格外容易心软。明明照他的脾气,让人骑在头上再三跳嚣,他早就活撕了这人,可偏偏面对她时,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觉得这样也挺不错。
祁煊记得有句话怎么说的?
劫,她就是他这辈子的劫。渡不过去,也不想渡过去。
心中用这种类似很无奈的心情想着,面上祁煊却又是另一副脸:“你跟爷说说,让你跟着爷,你觉得屈你了?”
就知道跟这牲口聊天,是没办法聊的,他总有办法挑动她情绪。
不过秦明月既然摆出了这副姿态,就是打算将话讲清楚,毕竟她也不喜欢这种黏黏糊糊纠缠不清的状态。
骗人钱财是可耻,骗人感情就是可恨了。
秦明月知道祁煊喜欢她,所以不想欺骗他的感情。尤其因为很多事,她总有需要仰仗他的地方,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她都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功利,好像就是为了利用他,她才任由这暧昧不清的状态持续下去。
“我这辈子真没打算嫁人,这是真话。你这人虽显得恶形恶状了点儿,但你是个好人,我不想你误会什么,或者在我身上耽误时间。”
如果祁煊是个现代人,大抵就知道好人卡都是这么发的。幸好他是个古代人,所以他想岔了:“是不是因为莫子贤?”
秦明月感觉很难无奈,为什么什么都是要因为莫子贤?他是这么认为,他大哥也是这么认为,似乎没有了莫子贤,她就不是秦明月了。难道就不能是她想通了,想开了,不爱了,就不要了?!
“跟他没关系,你出京后,我跟他见过一面……”
不待她话说完,祁煊就打断道,“你俩见面了?是你找他的,还是他找你的,你俩说什么了?”
“是他来找的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以后让他不要来找我了。”
祁煊拿狐疑得眼神看她,“真的?”
秦明月点点头:“所以你不要总觉得我不打算嫁人,是和他有什么关系。”
“那为何……”
“因为我觉得我现在这样挺好,为什么女儿家一定要嫁人相夫教子?不能是一个人过?难道自己过不好,不自在,非得杵在家里看着丈夫一个一个往家里抬小?看着自己从如花美貌,变成鸡皮鹤发,看着丈夫从英挺潇洒,变成脑满肥肠面目可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