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太后用膳最大,于是太后又留大家陪她用膳。
一通御膳用下来,镇北王妃不但没吃饱,反倒胃里越发闹腾,倒是祁煊是个从善如流的,经过惠帝太后皇后等人一众赏菜,早就吃得肚儿圆。还是他连连摆头,说实在吃不下了,惠帝等人才作罢。
又笑了一通这孩子真是真性情,明明都装不下了,为了孝心,还一个劲儿往肚子里填。
祁煊这脸皮厚的,也就嬉皮笑脸说还是宫里的御膳好吃,惠帝又留他在宫里长住,面目慈爱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惠帝才是祁煊的亲爹。最后还是祁煊说不能越礼,才算是作罢。
世人都说安郡王深受当今最大的三大头喜爱,诚不欺人也。
用罢了午膳,又喝了一通茶,总算是进入了正题。
惠帝询问祁煊的意思,他十分光棍道:“小侄曾听人说过,郑家这小孙女说是清秀可人,实则长得十分平庸。小侄非绝世美人不娶,这种人才实在配不上小侄啊。”
他模样极为诚恳,倒是不像故意褒贬的模样,将惠帝一众人给逗笑了,一旁的镇北王妃却被气得不轻。
尤其经过这一系列的折腾,早就将她耐心给折腾光了,也顾不得这慈宁宫不是她能随意插话的地方,对着祁煊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道:“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荣寿到底是谁教的你这副轻薄狂妄的性子!”
这话可捅娄子了,谁教的,当然是在场三大头教的。
首当其冲就是惠帝和皇后,太后也脱不了关系。
太后当即拉下了脸:“镇北王妃这是在指摘哀家?哀家倒觉得寿儿秉性直率,赤子之心,不若当下许多人明里一套,暗里一套,言不由衷,居心叵测。”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当即让镇北王妃脸色一白,跪了下来。
“太后娘娘赎罪,臣妾万万不敢轻言太后娘娘,臣妾也是一时情急……”
皇后忙从中打圆场,“镇北王妃,母后并没有斥责你的意思。”
“镇北王妃,哀家只是心有感叹罢了,你又何必……”太后叹了一声,忙叫人将镇北王妃扶了起来。
莫贵妃也笑着说道:“是啊,镇北王妃,臣妾倒觉得安郡王这种想法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安郡王打小得陛下太后娘娘的宠爱,身份摆在这儿,这世上的美人儿尽可挑的,不过是个绝世美人儿罢了,又不是寻不来,慢慢寻也就是了,总不能逆了孩子的意。”
“就是。”乔淑妃也跟声附和。
这会儿就算镇北王妃再不满,经过之前这一出,也不敢再多言了,只能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如今她也是看出了了,这是惠帝和太后不想把郑家的小孙女许配给荣寿,也是她太大意了,竟忘了之前回京之时王爷说过的‘挑一个和他意的,不用太注重家世’的话。
她原曾想着,她再不待见这个大儿子,他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既然是结两姓之好,自然挑个和自己心意的,如今想来她倒是忘了当今一直忌惮镇北王府的事。也是镇北王妃被假象所迷惑了,觉得惠帝惯是宠爱祁煊,说不定就准许了,谁知所想落了个空。
其实想想也是,就算祁煊再怎么和镇北王府不亲,终归挂着镇北王之子的名头,惠帝又怎会允许给镇北王添上一个助力。
镇北王妃心绪不宁,倒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如坐针毡,一直到惠帝借着要处理政务离开,太后也乏了,便让他们退下了。
母子俩是一同出宫的。
在宫里镇北王妃还有顾虑,等出了宫门,祁煊装模作样将她送上了马车。她含怒带怨地瞪着祁煊:“你到底是不是我生的?竟什么都跟你亲娘作对!”
祁煊装傻,“母妃此话何意,儿子有些不懂。”
镇北王妃被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刷地一下拉上车帘子,很快马车就走了。
祁煊目送着马车离去,一直守在宫门口的四喜,这才将他的马牵了过来。
“爷,王妃没有为难您吧。”
祁煊嗤笑:“就她?!自作聪明,当别人都是傻子,殊不知被人耍得团团乱转。枉父王聪明一世,竟将她派了回来,可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这话说得有些诛心了,四喜恨不得自己这会儿是聋的。不管这母子两个再怎么离了心,这些话都不是他能听的。
四喜做鹌鹑样,而祁煊摸着下巴,又说了一句,“看来这事儿拖不得了。”
打算来广和园挂靠的是两个小戏班子,以前是在城南一家小戏楼登台,听说了广和园的名头,知晓这边缺人,便特意投奔了过来。
何锦和老郭叔商量了一下后,虽是众多忧虑,到底秦明月说得对,总不能任这偌大的戏园子空着,只能将人接受了进来。
至于是人是鬼,还得先看看再说,大不了就是他们多防备一二。
同时,还有一些广和园以前的老人儿也都回来了,这里头有跑堂的伙计,也有些当时全了双方情面的小角儿。像这样的人,何庆园是不会挖的,早先广和园实在经营不下去,何锦不忍心耽误了大家的前程,也是心灰意冷至极,就将大家都遣散了。
按理说,如今回来正好,知根知底的人总比不熟悉的人,用着放心,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