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地看着他:“你的心怎么了?”
他憋了好半天,一字一顿地道:“很痛!”
我正欲问他要不要去看看大夫,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小谷子突然眉心一皱,抬头望着房梁,整个一痛心疾首的模样:“想不到你竟是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们才三日不见,你就跟别的男人好上了!”
我额上的青筋一跳,抓着他的衣襟便将他整个人拎起来:“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人家好上了?再乱说信不信我打死你?”
他整个人悬着空中,害怕地胡乱踢了踢脚丫子,最终脖子一硬,瞪着我道:“那你倒是说说,你家只有一间房,堂屋厨房寝卧都在一块儿,你们昨夜是怎么睡的?”
我觉得手有点酸,又将他一把仍回椅子上:“他睡床,我睡地板不行啊?”
小谷子身形一僵,凄凉道:“我的心……更痛了。”
我无奈地抚了抚额,心里的小火苗跳得很是欢快:“你到底想说什么?今天给老娘说清楚!”
方作势又要抓他,他赶紧抱头蹲到了桌子底下,一边躲一边道:“上回你说想要件荷叶边的衣裳,我偷偷拿店里的布料做了一件给你,结果被我娘发现了,狠揍了我一顿,我吓得不敢回家,躲到了你那里。寒冬腊月的,你却只让我睡地板,这回春暖花开,你却让人家睡床,还敢说不是跟人家好上了!”
我再抚了抚额,蹲在地上道:“那是因为人家受了伤,你身强体健的,能跟人家比吗?我若不让他睡床,万一他受了湿气病死了怎么办?”
小谷子微微一愣:“他受了伤?”
我点点头:“我告诉你你不要说出去啊,这个人是我昨夜在弄堂里救回来的,有人在追杀他。”
小谷子扶着桌子腿的手缓缓松开:“那你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我“嘿嘿”笑了两声:“没事没事,我跟街坊说他是我家的一个远亲,因为最近跟家里的长辈犯了冲,这才到我家来躲躲,他的仇人应该找不到这里的。”
小谷子担忧地看着我:“那他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我望着房梁一估摸:“起码也要个十天半个月吧,好歹也等人家伤好呀!况且陆澈还交了一笔伙食费给我来着。”
小谷子略忧伤地往桌子里缩了缩:“可是你们孤男寡女的住在一起这么久,日后街坊邻居要说起来,还叫我怎么做人啊?”
我奇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他低头扭扭捏捏地道:“那个……整个封阳县都知道,我们是青梅竹马嘛,虽然我娘亲不喜欢你,但是我是家中独子,以死相逼还是会同意我们的亲事的……”他抬头忧虑道:“但万一你因为这件事落下红杏出墙的名声,日后我们的孩子也会受到影响的不是?”
我好不容易平息的怒气又往上窜了两窜:“我什么时候说要嫁给你了?谁说这是青梅竹马,分明是青梅青梅!”
他不是很明白地看着我:“什么是青梅青梅?”我正欲解释,他又羞涩地笑了两声:“哎呀,管它什么青梅青梅,你现在不肯嫁给我没关系,我已经盘算过了,像你么凶悍的女子日后肯定没人要,等你熬成了老姑娘,总会嫁给我的。”
我咬牙切齿:“你还挺自信的呵!赶紧出来,拿两件男人的衣裳给我!那位公子还等着穿呢!”
小谷子身子一僵,又打算捂胸口了。
我赶忙将他拖出来:“你别捂了,我之所以对他这么好,不过是看上他的钱财。我爹当年说过,这世上赚钱的方法有三种,一是踏实肯干,不过这种人庸庸碌碌一辈子,没什么大出息。第二种是投机取巧,不过风险太大,弄不好就是倾家荡产,跟我赌钱是一样一样的。第三种就是垄断圈钱,也就是像现在这样,先设法将这个金主绑住,让他依靠我、信任我、离不开我,日后我再慢慢地捞,一笔一笔地来。”
小谷子听完挖了挖耳朵:“行了行了,一说到钱你就来劲。”
我都懒得说他,像他这种甘心做个小老百姓的头脑怎么懂得我想当大财主的心?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我爹当年病得奄奄一息时若能有个二两银子看病,也不至于早早地撒手而去。如今我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多不容易啊!不趁机捞点钱做嫁妆,日后嫁入夫家都被人看不起。
当然,这些话若说出来,小谷子指定又要说他不会嫌弃我云云,我懒得跟他较劲。终归我日后是不会嫁给他的,他在我眼中,身体上虽是个男子,但心灵上就是个娇滴滴的小闺女。连蟑螂老鼠都怕,还怎么跟我那些凶巴巴的债主对抗啊?当姐妹还好,夫君的话……想起来就起鸡皮疙瘩。
从小谷子的裁缝店出来,路过荣叔的猪肉铺时我略驻了驻足,顺手带了根猪蹄回去。陆澈失血体虚,谢大夫说了,要多补补,伤口愈合得快。
我喜滋滋地提着大包小包赶回家,入门时却觉着不对。之前我分明记得出门时是将院门掩上的,怎的现在却开了条缝?该不是陆澈的仇家找上门了吧?
我胆战心惊地将东西放在一边,打算趴在墙头看上一看。
搬石头,垫脚,攀爬,忙活好一会儿,我总算在自家的院墙上冒出个头。不过举目望去,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