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地罗犹豫着说:“可是我都没见过这个人……”
她的本意是想自己这样说了,沈姨会不会安排他们见一见,哪知沈姨好似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考虑,笑着说:“婚姻大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多人都是新婚之夜掀了盖头才见到彼此的,这些相看的事情,交给我们长辈们没错的,姑娘家哪好自己去看呢。”
锦地罗这才想起沈姨这个将军夫人恐怕也是世家出身,不管身份是高是低,这些官宦人家的小姐早年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亲事全由家里说了算,自然觉得男女双方婚前未曾见过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哪像他们这些江湖人,整日里抛头露面,两个人得看对眼了才没羞没臊的手牵手去浪江湖。
她觉得隔着这个思想保守的将军夫人,想先见一见那位程驰是没什么戏了。
不过又一转念,精明地眨了一下眼睛问道:“沈姨,我娘是不是已经见过他了?”
沈夫人忍不住笑了,拍着她的手说:“你这姑娘真是机灵,什么都瞒不了你。没错,程驰来拜访我家老爷的时候你娘偷偷看过。”
就说呢,她娘也是改不了一身江湖做派,再怎么急着把她嫁出去也不可能连女婿长什么样子也不看一眼。
照这样说这人的容貌起码是入得了自家娘的眼了,并且武将出身气度想来也是不差。
那既然她娘偷看得,她自然也偷看得。
“沈姨,这事我回家跟我娘商量看看吧。”
“好好,这是自然的!”沈姨这样说着脸上就已经乐开了花,因为田夫人的态度她是知道的呀,只要姑娘自己不反对,回家再被田夫人一劝,那这事儿就妥妥的成了!
随即锦地罗想要挽留了沈夫人在这里多歇歇逛逛玩几天,但沈夫人顾着家里的老爷,毕竟从家里到这里来坐马车慢行差不多要一整天,于是锦地罗只是给她安排了住处歇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人就回程了。
锦地罗回去安排了一下水榭的事物,这两年因为总被人催嫁,她渐渐也培养了几个手下接替她的一部分职务。虽然在她看来他们还是太年轻总觉得大事上不敢完全放手给他们,但是临时让他们掌事一两个月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安排好一切之后她这才一匹快马往沧平县去,不过几个时辰就到了县外,去水榭安置在那边的庄子里换了马车,装模作样的往家里去。
田夫人是早就从沈夫人那里听说了经过的,知道这几天锦地罗必定会回来,也知道她的脾性肯定得先安排好水榭那边的事。
所以她老神在在地每日喝着养生花茶水等着她,待等到锦地罗回来,脸上的笑容和蔼慈祥得简直回到了锦地罗二十岁的时候。
——这嫁不出去的女儿和准备嫁人的女儿,待遇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锦地罗很担忧万一她最后看不中那个程驰,是不是以后自己就不用再回家来了。
“娘。”
“哎妙华回来啦,快来,娘给你准备了你喜欢吃的桂花点心~~”
锦地□□笑了下,“娘,这点心不急着吃。”——她怕吃了再有什么变故还得吐出来。
“啥?”田家娘脸上笑容一滞,瞬间就笼上了一层哀怨,连声音都颤巍巍的问:“你不吃……?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想嫁人?”
——现在是不是什么都要跟嫁人扯上关系啊?她只是不吃点心而已啊。
可自家娘现在这个手捂胸口摇摇欲坠的样子,好似她说一句不嫁人就会直接晕过去了。
锦地罗无语道:“娘,没有的事,我不过就是想先看看对方长什么样子。”
“哦——”田夫人总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过劲儿来,拍着胸口说道:“真是吓死娘了,想看没事,他家宅子在哪里娘已经打听好了,今晚我们就去看。不过人家到底是个武将,怕是警觉性高,为了防个万一咱们远远看上一眼就好,不然真的被发现了传出去不好听。”
锦地罗随口应了,心里却想凭她的轻功怎么可能被发现。水榭在江湖上本就是以神鬼无踪的轻功闻名的。不过事到如今她总觉得看不看已经都没有她拒绝的余地了,对于看人的兴致也消失了一大半。
离天黑还早,母女两人就一起喝茶吃点心,田家娘细细的给她讲了程驰的身世。
不得不说田家娘不愧是长辈挖得就是仔细,只差没把人家祖宗八代都给挖出来。至于沈夫人跟锦地罗说的那些不过是个大概,人家就是去探探锦地罗的意思,真正把关的还是田家娘。
这程驰一直到他爷爷那一代都还是正宗的庄稼人,祖上虽然偶尔有服兵役和外出跑商做买卖的,也都是小打小闹没成气候。
直到他父亲外出服了兵役,两年后同村服兵役的都回来了他却没跟着回来,只捎回来一纸书信,家里这才知道他是在战场上救了个了不得的大人物立了军功,被收入麾下提拔了起来。
那时程驰不过才几岁,娘亲死的早,就一直被爷爷带在身边抚养。
这一养就到他也满了服兵役的年纪,期间他一次也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要不是每年托人带回来的书信和银钱几乎都不知道这个人是死是活。
而他服兵役的时候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