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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家(1 / 2)

五月初的时候楚然再次搬家了。陈家二老转了她十五万。剩余五万表示过段时间再给。

依楚然以往的性子,肯定是嘴上安抚二老不急的,没事的,心里还要对二老为她提前支取存单损失利息这件事愧疚不已。但这回她不再多说什么,口头上坦然谢过二老,还问了下剩余五万大概什么时候给。

经过这么多事情,她是看透这一家人了,陈母一心一意护着儿子,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陈父表面上看似客观公正一派谦谦君子,内里也是个护犊心切的。都说养不教父之过。老祖宗传下来的话,总有一定道理。

而且同住这段时间,二老话里话外总有点嫌弃楚然的意思了,经常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着她的面拌嘴,拌着拌着就不真不假吵了起来。弄得楚然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尴尬得很。

正巧她姑姑的女儿研究生毕业,在陆家嘴一家外资银行找了份实习工作,正在为租房子的事发愁。姐妹两关系不错,私下会聊聊天,这一合计,可不正巧?分担房租彼此还有个照应。

小姑娘没经验,找房子这事就全权委托给了楚然。

新租的房子离陈***母家不远,公交车五站路,离地铁站也不远,到陆家嘴到金科路都方便。

中介托管式服务,平时家里大小东西坏了,一个电话一条微信联系中介就可以了,省去了和房东沟通的麻烦,再附赠阿姨一个礼拜上门打扫一次卫生服务。

80年代初建成的两室户房子,50个平方左右。厅是过道厅,连着厨房,吃饭的方桌仅能勉强靠着墙壁一侧放,挤一挤可以坐三个人。如果吃饭中途谁要进房间,那正对着墙壁坐的那位就要站起来让路。

令楚然比较满意的一点是两间房间都朝南,采光很好。一开始表妹不大乐意,这没楼梯的老房子,每天上下班爬上爬下不累得够呛?楚然以在上海生活了将近十年的经验告诉她,上海湿气重,老房子很容易潮湿霉变,低楼层进出虽方便,但太容易受潮,特别是一楼,一到黄梅天墙壁上霉斑星星点点,天井里还有蛇虫八角出动。二楼马桶是个隐患,下雨天容易泛出泛进,表妹听她这么一说恶心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公房高层虽然没有电梯,但有自己独特的优势:光照好,视野开阔。尤其到了冬天,金灿灿的日头照进来人惬意得不得了,又舒爽又暖和。

租金5000一个月。表妹大学和研究生都在省会城市读,因为打定注意毕业后要来上海发展,对上海的吃用开销提前做了解。饶是这样,听到租金的时候还是暗暗咋舌。

他们老家房子动辄都是一两白平,空间宽敞采光充足。相较之下这50平米的房子简直就是鸽子笼。人一进去束手束脚,一开门竟然就是狭长的只能容纳一人操作的厨房间!卫生间小得一米米,几乎挪不开身。大浴缸那是别想了,就淋浴间屁股大点的地方还要装个洗漱用的台盆!怪不得全中国人民都知道上海人是“螺丝壳里做道场”!然而就这么一个小破房子,一个月5000!简直抢钱!

行情小姑娘也懂,很多外地来沪的小年轻为了省点房租,几个认识的朋友同学一起合租远郊地铁房,每天来回通勤3.4个小时。钱没剩下多少,人还累得半死。

楚然搞定了房子,再次打包搬家。这回她驾轻就熟了,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毕业刚来上海租房子那会儿,收拾起东西井井有条,该理的理该扔的扔,利索干净。再加上本来她就没打算在陈家长住,有些箱子虽然她搬过来了都没拆封,整理起来很快。

陈楚璇小狗似地蹦哒着围着她打转,嘴里还唱着幼儿园新学来的童谣:“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

她的上海话在学校老师和陈家二老的熏陶下讲得不错,口齿清晰,吴侬软语。反倒是楚然在上海呆了这么多年,听是听得懂,讲出口却总是“洋泾浜”。

“妈妈你在干嘛?”小姑娘疯累了,停下来好奇地眨着大眼睛用普通话问。

“妈妈在打包呀,之前妈妈不是和你说过吗?佳佳阿姨要来上来了。佳佳阿姨一个人工作生活你姑姥姥和姑姥爷不放心,要妈妈帮个忙陪陪她。宝宝平时住在爷爷奶奶家,妈妈只要休息了,前一天就来接你,到时候啊你和妈妈佳佳阿姨一起住一起玩好吗?”

“哦。”小姑娘闷闷不乐地低下了头,两只小手抠着胸前衣服上印花小兔子玩。

“宝宝。”楚然摸摸她的脸:“我们陈楚璇一直很勇敢很厉害啊,妈妈工作忙不在身边的时候一直和爷爷奶奶一起睡,很多小朋友都做不到呢。”

她本意是要哄哄女儿,没想到小姑娘听后反而“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嘹亮,地动山摇。

这会儿陈家二老去逛超市了,家里没人,但楚然还是起身关了房门,再跑到女儿身边一把抱起她坐到床上安抚:“宝宝怎么啦?怎么哭了?”

“我讨厌他们!”小姑娘抽抽搭搭委委屈屈:“我讨厌他们!”

“宝宝讨厌谁?”

小姑娘不说话了,把头埋在妈妈怀里“乌哩乌哩”地哭,哭了会大概是觉得闷了,毛毛虫似地扭动着身体扭出妈妈的怀抱,抬起头来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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