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声的懊恼,让他微微笑起来。
“我也好多年没怎么下了,真的。”
听他语气诚恳,她也忍不住笑了:“我以为你是在国外长大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秦朝辰暗哑着嗓音,回答这个问题:“我在‘靖南’长大,这里算是我的故乡。”
顾怀露心中的猜测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而秦朝辰对她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抱歉,刚才小朋友们想让我下指导棋,你等一等,我让王校长先安排一下,和你聊完我再去教室。”
他说话的语气宠溺,让她都忍不住有点春心荡漾。
唔……她也想被这个男人下指导棋了。
……
有一些小孩子对这两位大人感到非常好奇,远远地站在墙边向他们看了又看,然后才嬉笑着跑开。
秦朝辰和顾怀露就坐在一颗枣树旁,徐徐的风吹过两人,她微微垂了眼睛,眉目明艳又动人,天气晴朗,万里无云的秋季稍显寂寥,随着阳光漫漫掩去,远处山麓深深浅浅地映着翠绿。
她难得穿了碎花的雪纺上衣,搭一件米色风衣,此刻看着前方的天际,眼波中泅开一抹青春和妩媚。
“我知道不少人都说,我是秦方慕的‘私生子’,原因就是他们不知道我在哪里长大,我的名字又不是按照族谱排的。”
秦朝辰抿唇笑了笑,对此也不太在意,不然他也不会这么久都不对外做任何解释了。
“事实上我父母的感情相当深厚,至今也是伉俪情深……我的亲生父亲是秦方慕没错,母亲则是当年的芭蕾舞团女舞者,徐晴旎。”
顾怀露点了点头,秦朝辰侧过脸看着她,唇角微微上扬:“在说这个‘故事’之前,我想你应该了解,秦家有许多根深蒂固的‘封建思想’,不管做什么事都很讲究风水和老祖宗留下的规矩。”
秦朝辰简单地把祖父秦铭鼎的经历说了一遍,然后,才绕回到了一件与他今后的人生紧密相关的事件上。
“我们家这位老爷子,有位故友,就是这里‘国怀寺’的上一任主持,当时,那位老主持告诉祖父,说秦家有一场大劫,只有举家迁离才能幸免于难,但如果躲开这一劫,余孽也会报应到晚辈身上。”
当时,秦氏家族也是半信半疑,可除了离开也别无选择,一家人半夜收拾行囊,没过多久就坐船去了香港,果真躲过了一场大难。
往后数十年秦家安然无事,生意也越做越大,直到秦朝辰出生,他生下来已是不足月,身子差也情有可原,可不知怎么的,突然某天晚上就高烧不退,到了夜里就哭得停不下来,一连烧了好几天,看了不知多少名医,谁都说不出病根所在。
天晃晃,地晃晃,家有夜哭郎。
顾怀露像是从他的话语中间猜到了什么,心里如同有繁星般的鼓点敲打着,令她莫名地紧张。
☆、第二十五章
“因为我是‘男孩’,家族长辈才会极为看重。当时我父亲已经急的束手无策,就和母亲抱着我,一同来到‘国怀寺’,来找当年的主持大师……大师也说不上什么明确的解决方法,只说把我养在这里一段时日,看能不能有所好转。”
秦朝辰望着树林之间疏漏的光,那双眸子清澈婉转,格外诱人入胜。
“我的名字也是这位老主持给取的,特意没按照秦家的规矩来。”
朝辰,“朝”是日出之际,万物蓬勃苏醒,“辰”字盖星象于农事,大有攸关。
希望这孩子能借此名字躲过异常冷酷的命运,护他一生无灾无痛,粲然新生。
“我是四岁时候,认识了我的围棋老师,后来他告诉我,那时候他就觉得我特别聪明,开智的时候表现的比寻常孩子都要聪敏,可是……他们也担心这样不太好。”
因为早慧易夭。
顾怀露心头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她紧紧地盯着他,连眨一下眼都舍不得。
“大概是‘靖南’水土对我的病情真的有帮助,加上主持也用了很多药草和偏方,不知不觉身体好起来了。”
后来秦老爷子也来了,陪小孙子一起住在寺院里,每天诵经念佛,一个月里小朝辰的情况莫名好转,老主持这时便说,假如能把他放在这里养到十来岁,或许就能平安无事。
尽管秦朝辰的父母舍不得与儿子分离两地,但又抵不过秦家全族的要求,也怕真的会有什么“孽力”在小朝辰的身上作祟,他们只能每年都循环往复地来“靖南”照顾他。
好在,那时候的小朝辰尽管病痛缠身,还是能见到双亲,四岁时他又遇见了“围棋”,从此跟随师父走入了这个黑白的玄妙世界。
秦朝辰天资过人,几年中随着师父辗转去了几个道场讨教学习,到了十二岁通过考试迈进职业棋手的门槛,同年就直接按照规定在比赛后升为了三段。
他受到的围棋指导与那些同辈的棋手相比大概是最不正规的,但在职业生涯的比赛中,几乎是无往不胜。
所有人都在看着一颗围棋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乃至不少本来对围棋不感兴趣的年轻人,都在无意之间被这位比明星还出众的少年棋手给吸引了过来。
顾怀露听到这里,沉思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