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她愧疚地揉了女儿的脸,将女儿搂在了怀里。
糖豆向来极其在意她脸色,见她一脸唏嘘模样,忙是起身在她脸上叭叭地亲了两口:“糖豆有阿娘就好了,才不要阿耶,我知道啦,以后别人再问我我就说我姓糖,叫糖豆!”
口水都沾脸上了,徐良玉笑着擦去,又翻身抱了女儿亲了又亲:“当然啦,我们糖豆当然姓糖啦,这个可是真的啊!”
母女笑闹片刻,糖豆又是抓着徐良玉的一绺长发,才是睡着。
等女儿睡熟了,她才悄然起身,先是小心翼翼地将自己长发从孩子手心拽出来,仔细给她盖好薄被,这才轻手轻脚地掀被下地。
其实夜还早,时间还不算特别的晚。
起来才是抻了个懒腰,房门一动,轻轻的脚步声由远至近,这么晚了,能进来的只有青萝,徐良玉快走两步,在屏风后面探头,果然是她。
青萝手里拿着一只手工缝制的小白兔子,一边走一边往里张望着:“怎么,这么快睡着啦?”
徐良玉嗯了声,仍旧走了桌边来:“你还不知道她,小脑袋瓜子里面装了一堆东西,小小的小不点,说话像小大人,还说让我给她再找一个阿耶,竟是学大人说话,胡说八道。”
青萝诶呦一声,也是笑了:“想必是听着我劝过你,听一遍就记住了,这孩子可聪明呢,还寻思着你今日还得对账,我来哄她一会儿,没想到这么早就睡下了。”
她抖了抖手里的兔子,唇角也全是笑意。
徐良玉也是笑,捶着自己的腰,这就坐了下来:“所以呀,可不能什么话都当她的面说了,不然天天吵着让那个我给她找阿耶我哪里找去。”
青萝将手里的小兔子放了桌边,忙是进去看了看小糖豆,片刻轻手轻脚出来脸上笑开了花一样:“这孩子不光是长得好,就是有爱人肉,你说我怎么这么喜欢她呢!”
徐良玉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得,你还是赶紧嫁人了,也自己生一个去!”
青萝挨着她坐下了,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拿着小兔子就使劲扣着兔眼睛:“那那也得有这么个人啊,你是我主子当然是得你想着了,我自己上哪找人嫁啊!”
这段时间总是忙着,也没顾得上她,徐良玉合上账册,偏过脸来。
青萝也不敢抬头,耳根都红了。
这可是稀奇了,难道是有了中意的人了?
徐良玉忙是按住了小兔子:“怎么羞成了这样,难道是有了意中人了?”
青萝从小与她一起长大,也不扭捏嗯了声:“有倒是有,但是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呀!”
徐良玉待她从来都是情同姐妹的,她吃的穿的不差于大家闺秀,也给她存了嫁妆,就是准备将她嫁出去时候,给她一个后盾,现在看她这番模样,在心底一琢磨,霍然开朗。
她们居无定所,但是一直跟她们在一起的可只有柳相宜。
仔细一想,平时她们相处时候也很亲厚,顿时笑着直接问了出来:“柳相宜?”
青萝忙是捂脸,闷声闷气地怪叫着:“诶呀你知道就行了,干什么说出来啊!”
徐良玉哈哈地笑,强行抓了她两手拽了下来:“说出来怕什么的呀,他怎么样,他对你可有什么暧昧行径?”
青萝诶呀诶呀地叫着,红着脸直躲着她的目光:“谁知道呢,我觉得……我觉得他对我也很照顾,我有时候跟你身边时候,还能发现他偷看我,可我也不敢问,他也一直没有个动静,我也……我也是老姑娘,你听说谁家老姑娘都二十了还不嫁人,我倒是愿意在你身边一辈子就是就是……”
她就是了半天,也说不下去了,趴了桌子上面,不肯抬头。
徐良玉嘻嘻哈哈笑了半晌,在她头顶敲了敲:“这简单,男女之事么,就是一层窗户纸,谁先捅开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对人,柳相宜这个人是真不错,他也知道你跟我身边也似姐妹的,不是什么普通丫鬟的,想必也不会在意别的,你这小模样,他也算捡到宝啦,我明天给你问问!”
青萝一听她要去问,忙是抬起了脸来:“诶呀你别去问啊,万一人没那心思怎么办?我得多大脸,那我不就不活了不能活了啊!”
徐良玉无语:“那你就憋着。”
她又是扁嘴,片刻,拉了徐良玉的胳膊,来回晃了晃:“我想自己问,要不,你这就帮我约他出来?”
这姑娘其实也是真是等不及了,二十了,嫁的早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这段时间常常看着柳相宜,可他却半分表示都没有,一个大光棍,一个大姑娘,自然得有个人先迈出第一步来。
还不算晚,徐良玉笑,这就站了起来:“这个媒人就我来当吧,你准备一下,去厢房等着。”
说着真是一刻也等不得,快步走了出来。
柳相宜住在前院一个小耳房里,平时可注重男女礼仪,从不轻易来后院的,徐良玉脚步也快,借着月色走了他门前来。
当当当,当当当。
她轻轻敲门,不消片刻,柳相宜便是走了门前来:“谁?”
徐良玉说了声我,房门顿时开了。
他此时也还在对账,衣衫整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