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齐修心烦意乱:“好了,就三百两银子,她想要给她就行了,不要说了!”
他从来没用这么心烦意乱的口气和林氏说过话,把林氏吓了一跳,又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孔翎,心道早点把她打发走了算了,“可是我们现在没有三百两啊。”
她讪讪的道,小声道:“要不然你去向公主说说。”
林齐修脸色又难看了下,抿了抿唇,眉心紧皱,“好了,我来解决。”
林齐修一开始就不觉得孔翎能闹腾出个花来,就像是他说的,这桩婚约已经定了,让陛下更改万万不可能的,她最大的筹码就是那条命了,万一她真的舍命来闹腾,这事还真不好收场,而且孔翎态度怪怪的,林齐修为了以防万一准备先向同僚借点钱。
他还担心那位姑娘回去像公主添油加醋的诉说,让公主多他的印象不好,谁知道第二日公主就派来了那位姑娘,手上拿着一个小匣子,见过了林齐修就去看孔翎,把这个沉甸甸的小匣子往桌上一放,站直了身子,“这位孔姑娘,我们殿下说了,既然你这么心心念念惦记着你的银钱,我们也不能让你吃亏,不管你当初垫了多少首饰进去,这个匣子里的首饰都足够弥补你了。”
说话虽然没有盛气凌人,但是那腔调和仪态都在说我就是看不起你,从进了这个屋子,她就没正眼看孔翎,“我们殿下还说了,你这样的人她见的多了,学了点东西就想挑拨她们之间的感情,简直是不自量力。不要以为殿下抢了你的未婚夫就是对不起你,天底下都是陛下的,殿下又是陛下的女儿,千尊万贵的公主,看上你的东西抢了是看得上你,你该感恩戴德才是,别觉得公主善待你是觉得心里愧疚,那是殿下舍不得驸马爷难受,你若是知情识趣就此离去,我们彼此都好,若是还不依不饶的,就不要怪我们殿下心狠了。”
林齐修没成想听到这番话,登时以袖掩面,“公主懂我!”
林氏也松了口气,“公主明理,没让那些小人挑拨了去。”
丫鬟唇角一动,用余光看向孔翎,等待着她回复,更是盯紧了她的神情,等着到时候一五一十的向公主回话,谁知道这番话下来孔翎依然八风不动,这个时候她才正眼打量她,只见她稚气未脱,身形瘦小,一张脸仿佛没见过阳光一样,和枝头的雪一样白,坐在椅子上就给人一种镇定自若之感,轻轻扫过来一眼就让她有些凛然,一只手从桌子下伸出来放到匣子上,“我要找个金铺先生瞧一瞧,顺便估估价,如果不够必须要补上。”
丫鬟勃然大怒:“你居然怀疑殿下!”
林氏:“孔翎!”
“这么快急的发火做什么,难不成是做贼心虚?”丝毫没有被他们影响道,“什么东西都要有个章程,不然空口白话的,谁能相信?人心隔肚皮,就像是婚约一样,若是没有个婚书,岂不是想反悔就反悔,既耽误了人家姑娘,最后还要倒打一耙。”
林氏和林齐修怎么不知道她就是在含沙射影,只是不方便开口,他们都顾忌丫鬟。
“找个金铺先生过来把这里面的东西估估价,什么价格的都罗列出来,有什么东西也列出来,誊抄一遍一式两份,以后这件事就以此为凭据了,就是公主不屑看,我也担心别人说爱慕虚荣,为了一匣子的金银珠宝就把未婚夫给卖了,这个名声我可要不起。”孔翎说的字字在理,偏偏每一句话都像是往人心里捅刀子,觉得别扭又无法反驳,他们想这是这样,谁知道将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说清楚才是,“还有姑娘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小女子,父母双亡,未婚夫悔婚,舅舅天高路远,我一个人孤苦无依,实在担不起你这样的高帽子,怀疑公主我可不敢,你这么说可是要逼死我?”
丫鬟被堵的胸口发闷,没想到她居然如此的伶牙俐齿,也是如果不是伶牙俐齿,昨日也不会那么对驸马爷说话,“你不要狡辩!你先前不是怀疑公主是什么!公主的赏赐你也敢怀疑价值,居然还让人过手!”
“先前不是替林齐修还我的,现在怎么又变成赏赐了?赏赐的话那这些就是白给的,要还钱还要给我一匣子。”她嗓子还没好,现在说话非常缓慢,偏偏说起来还让人不能打断,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修来的本事!生生的把丫鬟气的火冒三丈,“我只是说了那么一句话,姑娘就能想出这些来,实在是奇怪至极,难不成姑娘是肚子里的蛔虫不成。我倒是相信公主殿下千金之躯,不会在意那区区几百两银子,但是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吧,中途路程不短,谁知道这里面少没少东西,如果给我了我自然要受着,万一不够数还让我担着名声,我是不会干的。”
这就是□□裸的告诉你我不怀疑公主给的,但是我怀疑你偷拿了,一句话就把公主给摘了出来,让丫鬟再没有办法维持之前趾高气扬的模样,跳起来道:“你说谁偷拿东西!你不要含血喷人!难道驸马爷不要你,原来你是这种人!”
“我只是按照常理推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就是今天不是姑娘你,换成任何一个人,我也是要怀疑一番的,就像我说的,人往高处走是人之常情,见到金银财宝就迷了眼睛也是长情,我只是合理的推测一下,姑娘不要着急,若是公主急着证明清白,现在就请金铺先生过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