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五天。
乔念念被罗州带了出来，她还是施不出任何法力，不然她会在外面随便一个地方一了百了。
罗州给宁瑾然下达最后通牒，他要是不来，乔念念就会被祭祀镇魔塔。
这是在一座很高的雪山上，飘着大雪，她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走在上面，踩过每一步都会发出细细碎碎的声音，每一声都是那么刺耳。
乔念念每走一步就感觉像走在钉子上，明明地上什么都没有，她的鞋子却被染红，她深知是一条要奔赴死亡的路，不管宁瑾然来不来她也会选择被献祭，身体被血虫侵蚀坏，活不了多长时间。
她的身影在这里显得异常单薄，虚弱肉体抵挡不住这样的寒气，脸上还有身体上的伤口都被冻得结冰，她已经被体内血虫折磨到感觉不到一点冷，只是被冷风吹的不停发抖。
罗州将乔念念带到一个很大的石门边，这是人间直通魔界镇魔塔的地方，门后是镇魔塔第五层。
乔诗懿让妖兵把石门打开。
里面泛起黑红色的光，发出凄惨拔尖似痛苦哀嚎的声音，从里面飞了很多黑色恶魂到门口，都被门口的屏障挡了下来，这个门只能进不能出，若是要出，只能从魔界出来。
她偷偷摸着藏在袖中的发簪，血虫钻的心脏很疼，她咽下一口血沫，这颗心脏现在怕也是千疮百孔。
罗州看向一点不害怕的乔念念：“若是像公主这样法力低弱的妖进去，肉体会被撕成粉末，连骨头都不会剩，不过公主的血能把这些东西放出来，就算宁瑾然一会不来，这些恶魂也能为本君所用，本君什么都不会损失。”
乔念念笑了笑：“他不会来的，不如我现在就进去。”
身体就要坚持不住，快要倒下了。
她想要走进去，被罗州拉了回来。
罗州“啧。”了一声道：“公主急什么，还是再等等吧，万一宁瑾然就来了呢，公主也太小看自己了。”
虽然在这几天里，宁瑾然那边安静的像不知道这件事情，反正不管怎么样罗州都不会亏。
就在这个时候，从远处顶着大雪走来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蓝白色衣裳，依然和以前一样用发冠高高束起马尾，孤身只影走来。
乔念念看着他不由怔住。
罗州露出得逞愉悦的笑容道：“既然已经想好了，就把妖灵石交出来的吧。”
乔诗懿不甘看向乔念念，她到底有什么好的。
宁瑾然轻描淡写看了一眼脸被划得面目全非的人，她只剩下一只眼睛，身上全是血迹，她原本清澈的双眼含着轻微泪花。
他冷冷道：“谁说我是来交易的。”
罗州顿了一会道：“你不是来交易的，难不成还是来看她怎么死的？”
宁瑾然冷血的说：“不能亲手杀了她，也可以看着她死在面前，还不会脏了我的手，有何不可。”
乔念念听着他的声音，犹如寒冰里的冰石，她酸涩一笑。
藏在不远处的温鹤翎愤怒盯着宁瑾然，要不是见乔念念站在门边缘，罗州会一不小心把她推进去，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乔念念救下来。
罗州觉得不可思议：“是吗？那就别怪本君把她推进这个门里，你可要想好了，到时候可别后悔。”
宁瑾然神色变了几分，声音愈发冰冷：“我说过不是来救她的。”
想杀她那么久，对，没错，就是来看她死的，纵使不能亲手杀了她，就这样看着她死去也挺好。
只要她死了，心中不快的东西才会消失不见。
乔念念咬唇，他就是来看热闹，来补刀的，如果他不来的话，她心中或许还没有这么难受，因为乔念念知道妖灵石不能随便拿出来，这关乎整个妖界的安危，罗州不是个好君主。
罗州挑眉，没有想到宁瑾然过来只是看戏，作为一个有血有肉的灵魂，没想到这么狠心。
乔诗懿乐坏了：“宁将军是因为念念姐姐的心脏，可以打开镇魔塔最顶层，所以才不救念念姐姐的吧，这样就可以换取救夫人的消息，我相信念念姐姐一定会成全宁将军的。”
乔诗懿看向乔念念，想从她脸上看到难过情绪出来。被喜欢的人这样说该有多难受。
有些时候只有女人才懂女人的心思。
乔诗懿从干这件事情开始，就弄的很明白清楚，她剩下的一辈子都不可能让宁瑾然喜欢她，何不让自己变大变强，让爱变成恨意。
乔念念笑了，原来还有这种事：“宁瑾然我能认清自己的身份，我从来就没有期待过什么，也没有亏欠过你什么，也没有指望过你来救我。”
或许期待过，或许指望过，只是都被破灭了。
宁瑾然面无表情看着她，一字不吭。
乔念念鼻尖一酸，眼眶有些湿润，继续笑着说：“原来一直想杀我的是你啊，今天终于能让你如愿以偿了，要救夫人你可以早些告诉我啊，不用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劳烦你，我会自己来，免的脏了你手。”
原来她已经到了如此肮脏的地步，她从容不迫后退一步，退到那道石门中，身后是无数只恶魂的手，这几天让她痛不欲生的心脏被恶魂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