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婶面无表情跪在栖祥殿外,是一颗又一颗的热泪划过,在她身后还跪了一大群栖祥殿的妖奴。
栖祥殿的大门紧紧关着。
秦后依然平静坐在姜后身边,还和之前一样给姜后擦着手,又给姜后整理了一下衣服。
“你啊,怎么就自己先去了,之前不是说好了要走就要一起,偌大的妖宫里面,剩下我一个人该怎么办啊,以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送完我的女儿啊,怎么也没有想到还会送你走。”
秦后从一边的柜子中拿出一个盒子,取出两串粉色的珍珠项链,分别给她和姜后戴上。
“还记得这个粉色珍珠嘛,是在我们俩同时成婚那会一起带的,我把我们以前好多东西都留着呢。”
秦后说着摸了摸姜后脸上的皱纹:“你年轻时候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秦后说完又拿出盒子里面的毒药一口喝下,躺在了姜后身旁。她笑着慢慢的闭上了眼睛,看见几百年前还是少女的两人,无忧无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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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念念冲进房间,便看见祖母和外祖母躺在床上,一个笑着走,一个嘴角往下。
她揪着衣领眼泪流了出来,眼睛视线模糊不清,心尖尖都是疼的:“祖母,外祖母。”
“秦后,姜····姜····后。”黄婶晕了过去。
外面的下人哭做一团:“秦后,姜后薨了。”
妖精的习俗和人间一样,灵堂中挂上了白布,点上了白蜡烛。
乔念念目光呆滞跪在灵堂中,黄婶在一边烧着纸钱,其中好几次差点昏倒。
“公主,黄婶,我们回去休息休息吧,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了。”小竹在一边哭着说。
小鹿跪在她面前,双手放在她手臂上:“公主这样下去吃不消的。”
乔诗懿在不远处看着嘴角上扬。
乔念念完全听不进去,祖母和外祖母是来到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她们曾经爱护她,把她捧在手心里当成一个宝,在手里怕摔了,在嘴里怕化了。
黄婶开口,也是这几天唯一说的话:“秦后还有姜后生前心愿便是公主和帝婿好好的,现在公主还有帝婿比从前好了很多,往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秦后和姜后走的时候,心中应该也是欢喜的,公主不必太难过了,要是气坏了身子,秦后和姜后在地下有知该有多心疼。”
乔念念听过咬住嘴唇,鼻尖一酸眼眶泛起泪水,在这三天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祖母和外祖母不是她亲的,却在这段日子里面把她们当成了真正的亲人。
她擦着流不停的眼泪起身走了出去,外祖母和祖母肯定不希望她哭的那样伤心。
小竹和小鹿没有跟上去,公主这个时候一定只想一个人静静呆一会。
黄婶看着两个棺椁突然释怀笑了笑。
她从小便跟在姜后身边一直没有分开过,这心中空落落的失去了很重要的人,她照顾了姜后一辈子,看见姜后和秦后两个天真无邪的姑娘家安家立业,在慢慢一起变老,一起死去。
乔念念在出门不远的地方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她抬头一看是宁瑾然。
她嗓音更咽道:“祖母和外祖母走了。”
宁瑾然看着她脸上的泪水没有说话,眼神中漠然,这副样子还真是讨厌的紧。
乔念念怎么都擦不干净脸上的眼泪,三分之一是她的,还有三分之二是这副身体的本能反应。
“这次回来都没有给她们好好说说话,怎么说走就走了,想想在以前的时候我还总是惹她们生气,她们还从来没有怪过我,我·······。”
她停了下来没在继续说下去,站在她面前的是谁,是书中的反派,是书中没有心的人,就连书中烛命都只是他的棋子,还是一心一意要杀了她全家的人,这样听她说完是不是只会觉得好笑。
乔念念整理好心情停止抽泣:“你来做什么?”
他冷笑一声:“为什么不能来。”
她心中升起一股怒气,是啊,这个时候他应该开心才对,毕竟死的是乔修城的家人,是来看她笑话的是吗,是来看她在灵堂哭的有多伤心是吗。
乔念念声音大了几分,吼道:“宁瑾然你就是个没有心的家伙,三天了你现在才来。”
她踩了宁瑾然一脚向前跑去,气愤暗骂:宁瑾然不是个东西。
宁瑾然低头看了一眼被踩过的脚,抬眸看向乔念念离去的方向,又看向灵堂处,拿出藏在腰间的半块玉佩,指尖轻轻划过上面就是一道划痕。
他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阴森森勾起唇角,把手上的玉佩不经意扔到灵堂门外,转身走了。
黄婶没过多久走出了灵堂,她站在灵堂门外,看着黑色天空上面是点点星光,若是她们还在今天晚上肯定又会出来看星星,明日秦后姜后就要下葬了,她就不去了。
她垂眸看了看干干净净的地上和门口,一点灰尘都看不见,想必是下人也知道秦后和姜后生前爱干净,就把这里打扫的很好。
黄婶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拿出姜后年轻时候送她簪子,那是妖宫中公主才能戴的,怎么配的上她这种下人,但在今天夜里她戴在了头上,拿出一把匕首刺进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