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这沈家办喜事儿, 与皇家结亲, 自然是办得体面讲究, 提前几日府中便开始搭起了戏台,整日咿咿呀呀的在吟唱着。
沈家大房谢氏一手操办, 苏氏随着帮衬。
婚事的头几日,二房与四房家眷也随着一并赶来了。
春生起来后, 便瞧见屋子里热热闹闹的, 素素与司竹在侧, 不一会儿, 蝶依与香桃、小蛮几个也随着进来伺候着。
蝶依见春生诧异, 只抿嘴笑着:“是爷一早吩咐的, 往后咱们又可以伺候姑娘了···”
蝶依几个与素素二人早已经熟络, 春生歇了整日,用完膳后,便坐在廊下的亭子里瞧着香桃几个在院子里踢着毽子。
素素亦是个爱玩的,随着一道热闹着。
司竹向来文静老实, 只精心的随在春生身侧伺候着, 而蝶依则手中拿着针线, 边绣着边与春生聊天说话。
倒也不觉得无趣。
她现如今所住的是惜春堂,乃是那沈毅堂平日居住的院落, 那苏氏随着一道在府中帮衬着, 整日忙碌不堪,而一并妾氏也并不敢随意过来,是以, 倒也还算清净。
那边素素是个厉害的,一连着踢了几十个未见停歇,各种花样轮番上阵,竟引得许多丫头婆子纳罕的过来围观。
许是这惜春堂平日里清净惯了,难得瞧见过这般热闹的时候,不一会儿那般便围了许多人,年纪小贪玩的便也随着一道跃跃欲试了起来。
春生几个在亭子里亦是瞧得津津有味。
这边蝶依说道:“这二房倒是有趣,这二老爷此番来京,竟带了姨娘过来,二太太许是得在老家侍奉二老便罢了,这便算了,可那二少爷竟然也只带了名妾氏过来,将那刚迎娶的二少奶奶给扔在了老家,这父子二人倒是契合···”
“哦?”春生闻言,只扭头看向蝶依。
她这两日对沈家府中的事儿已经渐渐地开始了解了些,只那二房、四房在元陵老家,众人倒是提及得少,这会子听来,便有些诧异。
蝶依继续道着:“这二少爷整日不学无术惯了,可不就是随着二老爷的性子么?奴婢听闻新娶的二少奶奶性子羸弱,而二少爷屋子里的那几个妾氏又不是个省心的,整日里是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啊,哎,这二房也是奇了,对了,姑娘,此番二少爷带来的妾氏您还认识了,便是与您出自一个庄子的寻欢,这说起来话倒是长了,当年不知怎地竟然跟二少爷勾搭上了,一看便是个心思活络的,传闻当年还曾勾引咱们爷来着,朝奚阁的那位许是了解她的为人吧,很快便放了人,没想到倒是有些手段,此番竟哄得将正经少奶奶扔下领了她过来···”
春生听着,只觉得唏嘘不已。
不由想起了那对双生姐妹花,打小一个院子里长大的,春生是知晓她的为人的,姐姐寻欢打小自命清高,是个不甘屈于人后的,如此,倒也不算太过惊讶。
得知妹妹报喜现如今还随着在朝奚阁当差,春生便随着点了点头,这妹妹心思向来要单纯些。
说起这二房,不知缘何,春生便下意识的问着:“那四房呢?”
“四房?”蝶依闻言,抬眼瞧了春生一眼,便开口道着:“四房···是四太太领着三少爷与六小姐一道回的,这四老爷镇守边疆,自然回不了···”
顿了顿,只犹豫了下,又忽而道着:“这三少爷也已二十了,传闻···传闻此番回京,是四太太委托大太太帮衬着相看亲事的···”
春生闻言面上微微一愣,脑海中闪现一张黝黑却精神奕奕的脸,半晌,却是勾唇笑了笑,倒是未曾言语。
蝶依抬眼看了春生一眼,微微抿了抿嘴。
三日后,沈家五小姐出嫁,嫁给了当今深得圣上宠爱的瑞王。
据说这一日,半个京城都来瞧热闹了,沈家五小姐的嫁妆队伍排了整整两条街,说是十里红妆也并不为过。
五小姐虽乃是庶出,却是沈家嫡出三老爷唯一的子嗣,身份不尊却也并不卑,许是配那瑞王算是高攀了,可那瑞王现如今这般境地,倒是不好说了。
传闻瑞王曾与沈家大房的四小姐议过亲,而一年前四小姐已嫁给了太尉之子,现如今这瑞王又娶了五小姐,可想而知,这一日,府中该是怎样一副热闹的局面了。
然而,任凭如何热闹,与春生却并无半点干系。
新娘子上花轿,府中好些个丫鬟婆子去瞧热闹去了,便是香桃与素素几个一早便溜没了影,整个南院便又彻底的空了下来。
蝶依见院里空空的,便对着春生道着:“姑娘,前头听着好生热闹似的,咱们要不要也去瞧瞧热闹,早起时爷吩咐了,说您若是闲暇,可以到前头去听听戏···”
沈毅堂自然得到前头宴客,临走时,要领着春生一道到外头瞧瞧热闹沾沾喜气儿,春生没去。
不用想,此番到访的定是京城有头有脸的的贵人,那官级,定是一级大过一级,到访的太太小姐定也是这京城上流贵族,而春生身份有异,委实不愿去凑这个热闹的。
不过瞧着这南院空了下来,想了一下,便道着:“咱们到院外走走吧···”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