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脸色铁青,顿时想起那日在皇家宴会的景象。
那日也是如此,宋媞媞被千夫所指,所有人都笃定她与外男有染,对她肆意谩骂轻贱,嘲讽她淫贱愚蠢。
她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笑靥甜甜。
若说她不是故意把他们当猴耍,看尽他们的笑话,他们绝对是不相信的!
萧恒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宋媞媞。
衡阳县主好手段,好胆识,好狠毒。
她竟然能在萧玄冥的五个精兵之下全身而退,还能漂亮地反戈一击,让他当众在皇家寺庙与女子交欢。
父皇极为重视庙会的参拜,萧玄冥此次荒唐的行径,必定会在父皇心中深深种下一根刺。
宋媞媞对上一众人愤恨的眸光,她歪头一笑。
不错,她就是刻意为之。那又如何?
技不如人,就得乖乖认输。
下一刻,她瞬间入戏,泪光点点,抓住太后的衣袖,哀怨道:“皇姑祖母,衡阳自知并非皇族血脉,人言轻微,不该出现在皇家庙会。”
“衡阳实在是错了。”
众人望着宋媞媞茶里茶气的模样,气得心口发疼。
京城谁人不知衡阳县主恶毒跋扈,偏偏还做出如此柔弱姿态。
太后满是心疼怜惜地搂住宋媞媞,道:“衡阳糊涂,先帝尚且在世之时,就册封你为正二品县主,何来的人轻言微?”
她看向一言不发的元嘉帝,问道:“皇上,哀家所言可有道理?”
元嘉帝满腔怒火在胸膛沸腾着,宋丞相府功高盖主,太后专横,一直用“孝”字压在他头顶。
他克制住怒火,道:“母后所言极是。”
太后眼神一厉,似乎就在等元嘉帝这一句话。
她看向萧琳琅几个嚼舌根的人,语气冰冷:“昨夜衡阳在哀家寮房,未步未离,你们竟然污蔑哀家的衡阳。”
“皇上,你说这些多舌之人,在此处扰了列祖列宗,该是如何处置?”
萧琳琅等人又惊又怒,他们可是正经的皇亲国戚,比宋媞媞血统高贵。
皇上绝不可能为了宋媞媞惩治他们!
元嘉帝鹰眸锐利地扫过萧琳琅几人,今日他有两大怒,萧玄冥在寺庙当众淫乱为一怒,太后逼迫他为二怒。
几人恰好是撞上了天子的枪口上了。
他声音沉沉滚滚:“拖下去掌嘴。”
萧琳琅几人眼睛惊恐,他们简直是不可置信。
皇上向来忌惮宋丞相府,怎么可能会为了宋媞媞惩治他们?
他们怨毒的视线落在宋媞媞的身上,滔天的恨意在蔓延着。
这个贱人究竟是使了什么手段!
宋媞媞娇娇软软地靠在太后身侧,她假装可怜兮兮地擦了擦“伤心”的泪水。
她惋惜地蹙了蹙眉头。
祸从口出,他们挨了巴掌,下次就会长记性了。
萧玦这时才从寮房来到寺庙,他的身量极高,萧萧肃肃,高而徐引。
他丹凤眼沉沉地注视着宋媞媞,锋利如刀的眸光在一点点,一滴滴地侵蚀着她娇嫩的肌肤。
眸中清晰地印着她矫揉造作的模样,内心的邪祟在躁动。
她向来如此,喜欢用泪珠与心头血来魅惑他。
宋媞媞无法忽视萧玦狠戾的目光,她抬头看去,几乎要被吞噬在他的丹凤眼当中。
她真真是怕极了他的眼神,极具侵略性,让她的小心脏在扑通扑通直跳。
可她一想到昨日夜里是萧玦救了她,还替她将萧玄冥扔到皇家寺庙,她就不应该害怕对方。
宋媞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萧玦巧笑倩兮。
女子眉色灵动倾城,两颊笑涡春光荡漾。
蓦然,萧玦的心口仿佛被什么撞击着,跳得很快很快。
又像是撩起一小簇火苗,这一股燥热,渗入他的骨缝当中。
他凛着眉头,恶狠狠地盯着宋媞媞。
她的笑靥甜甜,着实是刺疼他的眼。
倒是她哭起来的时候泪光闪烁,唇瓣洇着水泽,甚合他意。
将她拢在手掌心,肆意欺负,弄哭,很是有趣。
宋媞媞被望得瑟瑟发抖。
萧玦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批,喜怒无常。
她明明对他讨好一笑,他却是一副将她生吞的模样。
元嘉帝那边则是龙颜阴沉,一言不发。
寺庙的住持目睹了这一场荒唐的闹剧,他眼睛闭着,双手转动着佛珠,低声道:“罪过罪过。”
须臾,他睁开了眼睛,声音悠悠,仿佛是从天边传来:“皇上,参拜的时辰将至。”
元嘉帝对住持甚为尊重,他听到住持的话,当即下令:“来人,将大皇子送回宫中的宗人府反省。”
众人脚底冒起一股寒意,宗人府,这可是囚禁犯错皇族的禁室。
大皇子是皇上的长子,竟然也落得如此下场。
宋媞媞娇嫩的唇瓣勾了勾,萧玄冥咎由自取。
萧玦的眉眼冷清,凛然不可侵犯。
唯独他自己才知道,昨日看到醉骨香的杀意,又重新燃起,在肆虐。
他心中莫名的燥郁,定是与宋媞媞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