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内心里一遍遍的呼喊,直到眼泪停止。
“东阳,东阳。”这时,门外传来孟方兰的声音:“你中午吃饭了吗?”
阮东阳吸了吸鼻子,尽量让声音听不出来异样,回答:“吃了。”
“那行,中午就不做饭,妈妈也去食堂吃了,晚上回来给你做饭。”孟方兰在客厅说。
“好。”
孟方兰又匆匆去上班了,这些天她为了梁书杰这事儿,落下了很多工作,所以要抓紧时间跟上去,免得影响烟厂的其他工作,所以她也是到食堂匆匆吃了几口就收拾餐盘,然后去烟厂加班加点的工作,下班时天都快黑了,想起答应儿子要回家做晚饭的,于是收拾资料赶紧回家,刚一到家,就看到阮正宾面色凝重地拉开车门,正要坐进车内时,她赶紧喊住:“正宾,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医院。”阮正宾看着孟方兰说:“东阳病了。”
孟方兰一惊,问:“怎么回事儿?”
“发高烧。”
“高烧?什么时候?”
“很久了。”
孟方兰赶紧拉开车门,坐到后座,阮东阳正歪头倚在车座上。
“东阳,东阳。”孟方兰急急地喊。
“妈。”阮东阳脸微红地转头,笑了笑。
孟方兰伸手摸一下阮东阳的脸,被烫的心惊,问:“什么时候发的烧?”
“就刚才。”
“这么烫,怎么是刚才呢?你怎么不知道吃药,怎么不打电话给我啊?”
“没事儿,我就睡着了,发个烧,爸回来时,我就说去打个针快速退烧就行的。”
孟方兰转头问正在开车的阮正宾说:“不是你发现他发烧的?”
“不是,是他自己说自己好像发烧了。”阮正宾说着,快速打着方向盘,出了烟厂家属院,直接进到医院,到医院后,医生给阮东阳打了一针,开了药,晚上时,阮东阳就退了点烧,结果夜里又发起高烧,然后退烧,然后再高烧,一直持续了五六天,终于退了烧,整个人也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身体消瘦。
小胖看到后,眼睛又红了。
阮东阳抱着于棠的大白猫,站在院子门口说:“哭什么,我不用去国外了,以后还罩着你。”
小胖伸手抹眼睛,向捶阮东阳一拳,见他瘦了很多,没下手,问:“你不会是故意折腾生病来拒绝出国吧?”
阮东阳笑了笑说:“不是,是真的发烧。”
“怎么发了那么多天呢?”
“不知道,就是心里难受,憋的难受,就不停地发烧了。”
小胖刚退回去的泣意,又涌了上来。
一旁站着的徐文思,问:“现在心里还难受吗?”
阮东阳摸摸大白的脑门,然后看着徐文思,笑说:“好多了。”
“那就好,好好养身体,快开学了,到时候还要军训,别吃不消。”徐文思温和地说。
阮东阳点点头,转眸看向徐文思怀里的聪聪,说:“东阳哥抱抱你,可好?”
聪聪不愿意,头往徐文思怀里趴,留给阮东阳的是一个肥肥的侧脸和长长的睫毛,像极了初中时候的于棠,那时候他每天带牛奶、饼干给于棠吃,于棠不吃他就发火,于棠默默就吃了,两个月下来,于棠那瘦瘦小小的脸就长了肉,三个月后,就显出了婴儿肥,特别好看,从侧面看,就和现在的聪聪有点像,这点像刺酸了他的眼睛,他伸手揉了揉眼睛,目光从聪聪脸上移开,看向小胖问:“录取通知书你认真看吗?”
“看什么?”小胖问。
“不要带被子。”阮东阳说。
小胖从小到大第一次住校,他爸那会儿住校需要带被子,心大的一家三口都没有仔细看录取通知书,于是买了两床被子两张被单等等东西,小胖吃惊地说:“不要带被子吗?上面写了吗?”
阮东阳说:“写了。”
小胖看向徐文思,徐文思说:“盆也不要带。”
小胖胖手摸着脸说:“我的天呐,我的天呐,我肯定是漏看了什么东西,我回家再去找找。”说着小胖就匆匆跑回家了。
阮东阳抱着大白笑。
徐文思转头看向阮东阳,看着阮东阳的笑,他从中读出了“成长”。
“好好补补身体吧。”徐文思说。
“嗯。”阮东阳应。
“我回家了。”徐文思说。
“好。”阮东阳点头。
聪聪一听“回家”二字,立刻冲阮东阳挥着胖胖的小手,然后扭过头去看徐文思。
阮东阳站在院门口,看着徐文思抱着聪聪走远,转弯之后,他才抱着大白进院子。在开学前的一段时间内,阮东阳身体慢慢恢复,精气神也慢慢恢复过来,恢复过来之后,就比从前多了一分成熟和内敛,不再那么张扬。
在阮东阳、徐文思、小胖一起去烟厂外的理发店理发时,小胖忍不住说:“东阳,我感觉你变了。”
阮东阳自我调侃说:“爱情使人成长。”
徐文思看一眼阮东阳,不知阮东阳这话是真是假了,他居然不知道阮东阳的真假意思了,徐文思笑了,以前阮东阳的聪明是单一的,狭隘的,这种单一和狭隘是顺风顺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