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都准备就绪,看着追过来的人,影刹命令:“点燃!”
阿禾忍着肩膀的疼,扫了眼对岸的那些人,而后又转头,望着影刹那双阴狠充着血的眼睛,忽而笑了。
“阿禾,你在干什么?”
他把手中的打火机盖上,冷笑着起身,把背后**裸给了河对岸的人,“你觉得呢?”
“你……”
影刹瞳孔放大,向后退。
就在他转身之际,厉泽阳从军靴里抽出匕首,凌厉凶狠地掷过去,精准地插进影刹后胸。
裴炎、杨胜和于向阳还沉浸在那人叛变中,跟着厉泽阳过了河,还觉得不可思议。
“少爷……”
裴炎刚想问,在见厉泽阳抬手阻止后,把后话咽下去。
阿禾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步步走过去,抬脚将他踹倒,咬牙说:“你也有今天?!”
影刹瞳孔皱缩,问:“你…到底是谁?”
“这么多年,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活成狗混入内部,为了获取信任,与你们狼狈为奸,手里早已沾满鲜血,即便是这样,我也咬牙坚持下来,为得……为得就是有朝一日,能亲手杀了你们!”
“老三的据点被曝、老巢被捅,是我干的!”
“娇娘的行踪暴露、被击杀,也是我干的!”
“我早就已经罪孽深重,不在乎手里再多几条命……”
男人捂着伤口走过去,狠狠地握住那柄刀,残忍地按下去。
裴炎瞪大双眼,“少爷?”
于向阳也向前走了两步,他是……
“阿利?”杨胜已经冲上前,右手止不住的颤抖,“你是阿利?”
“头儿当年劝说过我,这条路不好走,将会一路荆棘,他介意我换个身份平静的生活下去,可是我做不到,毅然决然选择坚持下来,期间痛苦过、纠结过,甚至一度迷失过……”杨利转过身,眼眶通红,声音嘶哑:“但最终,做到了,我们终归是赢了。”
这些年,他不曾与任何人联系过,活成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就是为了这一天的到来。
要问有成就感吗?
好像并没有,七年来,做的错事也不少,即便是为了成为卧底,他也不能原谅自己。
在所有人震惊未能有所反应时,他捡起地上坠落的抢支,对准自己的脑袋。
电光火石之间,厉泽阳打落他的抢,伸手将他拉起来,“疯了吗?”
“头儿,当年替爸背下罪名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杨利深呼一口气,痛苦地闭上眼。
这么多年的煎熬,总算到头了。
“我不会让你蒙冤。”厉泽阳给裴炎使了眼色,让他把人看住。
约莫半小时,直升机轰鸣而来。
厉泽阳把手续事情交代完,进了机舱,于向阳紧跟其后。
见到活着的阿利,他就算再蠢钝也能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于向阳问:“所以,你为了这一天准备了七年?”
男人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开口说:“先前你问及为何能准确知道影刹的位置,即便得知夏夏有危险也不为所动的原因,这一切都是我和他配合完成。”
所谓里应外合,就是如此。
前半夜,厉泽阳回到军区,像厉建国汇报情况。
后者得知事情解决,虽然心里放宽,却还是忍不住吼骂两句,这么大的计划也不提前告知,害得他这副老身子骨差点被折腾散架。
后半夜,厉泽阳开车离开军区大院,临走前,回了趟厉家。
坐在床边,望着刚哭闹完睡着的小孩,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水,低声道:“爸爸这就把妈妈接回来。”
临海苑。
穆云轩打着哈欠守在主卧外,每隔一小时进去看里面的人身体情况,直到听到汽车引擎的声音,他才放下心。
今晚,他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下楼,径自往沙发上一趟,“你终于回来了,拖到姑奶奶醒过来,我就真没法子了。”
两天三夜的时间,从厉泽阳去临市那天,他就一直守着倪初夏。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影刹深以为人在自己手里,就不会再去怀疑,正好给了他们藏人的机会。
“滚回去睡。”厉泽阳把外套脱了,不客气地踹在他身上。
上楼前,又警告一遍。
回到主卧,他看着床上熟睡的人,薄唇挽起,眉宇间是难得的轻松。
他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十来分钟后,推门出来。
这时,倪初夏醒过来,撑手坐起来,正巧与他视线相交。
以为是做梦,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没敢出声。
男人裸着上半身,没来得及修剪的头发半湿耷拉在额头,没了露出眉峰时的冷漠疏远之感。
他走过来,双手撑在她身侧靠近,好笑问:“不认识了?”
倪初夏伸手搂抱住他,依恋地把头埋进脖颈处。
男人刚想说话,感觉到脖子一凉后,身形微怔,只唤了她一声。
倪初夏在他肩侧蹭了蹭,仰头看着他,“泽阳……咕噜……”
话没说完,肚子不合时宜地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