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不久后就要离开,就格外无力,或许,他是该好好考虑爷爷的提议。
他怀中的女孩,看上去坚强无畏,实则内心敏感,许是从小没有母亲的陪伴,很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会用外人看来所谓的‘完美’去保护自己。
平时的那些小性子或许在外人看来是无理取闹或者撒娇任性,何尝不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需要通过一些事去证明自己。
而倪明昱对她而言,是比倪德康还要亲的人。虽然在她幼年的时候他就离开,但血缘是无法割舍,而倪明昱所做的决定恰巧又是她无法做到的,相当于是她的依赖和精神寄托。
厉泽阳无声叹了口气,无论是来自外界的危险,还是她内心的敏感脆弱,让她怎么能放心离开?
约莫半小时,手术结束。
伤势比倪明昱自己判断的要眼中,身上多处骨折,重度脑震荡,额头至眼角被玻璃碎片划破,伤口很深缝了八针,那些血就是从伤口流出的。
此时,倪初夏坐在床头握着倪明昱的手,虽然没在哭,但眼眶依旧泛着红。
厉泽阳让裴炎去查事情经过,得知是倪芊荷故意为之,脸色冷下来,额头青筋暴起。
“头儿,首长和老夫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裴炎面色有些为难,支吾说道:“我不小心说漏嘴了。”
“你先下去等他们。”话落,厉泽阳踱步走到床边,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压低声音问:“通知爸了吗?”
倪初夏怔愣住了,从出事故后,她的所有关注点都在倪明昱身上,真的没有考虑到要通知倪德康。
厉泽阳见她的表情也就知道,开口说:“你陪大哥,我出去打电话。”
倪初夏感受他的手离开肩膀,抬眼看着他离开,那抹背影傲然挺拔,却那么的令她放心,仿佛有他在身边,一切都不用再担心害怕。
“曼曼说我是招黑体质,看来是真的,前不久有疯子拿刀捅我,这次又有人开车撞我,都是要将我往死里整,大哥,你说人心为什么要这么丑陋?”倪初夏小声地说话,将倪明昱的手握的很紧,“我好像总是给大家带去麻烦,上次是厉泽阳,这次是你,你要是醒来一定会骂我没用对不对?我也觉得自己挺没用的,所以你要活的比我久,照顾我。”
断断续续像蚊子哼的声音传到倪明昱耳中,他想睁眼,却感觉眼皮太重,挣扎好久,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大哥!你醒啦?”倪初夏激动地站起来,冲出了病房。
这时,厉泽阳刚挂了电话要进来,被她惊了一下。
“我大哥醒了,他醒了。”倪初夏双手拽着厉泽阳,那双原本黯然的眼睛瞬间充满活力,晶亮漂亮。
厉泽阳眼底一怔,随后揽着她去叫医生。
检查后,各方面都正常,倪初夏才算放心。
主治医生走后,厉建国和厉奶奶来到病房,身后裴勇拎着不少水果和营养品。
倪明昱身体还是有些虚弱,在看到两老时,勉强问候了。
“孩子,好好养着,有什么都让泽阳去做。”厉建国看着病床上的倪明昱,已经收敛了平时的严肃。
厉奶奶更是走到床边,拉着他嘘寒问暖,最后让裴勇去商场硬是买了两床被子,原因嫌弃医院的被子不暖和、不干净。
“厉奶奶,您不用忙活,我这边挺好。”倪明昱有些受宠若惊。
“你是小夏的哥哥,也是奶奶的孙子,别见外。”厉奶奶不依,感慨说道:“因为泽阳身份有些特殊,娶了小夏之后也没办婚礼,两家人至今才见面,是我的疏忽,等你伤养好了,奶奶做东,咱们两家一起吃顿饭。”
……
倪明昱听着厉奶奶关切的话语,看到厉家人对自家妹妹的好,欣慰的笑了。或许以前还对*家世有偏见,如今知道倪初夏嫁过去不会吃苦、受委屈,自然是乐意见得的。
厉建国给厉泽阳使了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开病房。
过道上,除了来往的医护人员,很少有病人或者家属走动,算是安静。
“我听裴炎说这不是意外?做这种缺德事的是谁?”厉建国开门见山问。
“倪家的远亲动的手。”淡漠开口,通过表情和语气听不出他此刻的情绪。
厉建国眼睛眯起来,其中犀利带着凛冽,“所谓的豪门争斗就是利益的牵扯,小夏前不久当上倪氏总裁,的确会招人眼红,所以说让你不要离开,留在珠城也能就近照顾她!”
厉泽阳眼底划过无奈,果然越老越固执说的并没有错,三两句离不开最终的目的。
“爷爷,这件事我会考虑。”
听到孙子的话,厉建国冷哼了一声,“下午我好说歹说就是死不松口,现在倒是愿意考虑了?”
“老头子,你要是再吼一声,就立刻给我滚回去。”厉奶奶把病房门打开,怒视着厉建国。
从家里吵到医院,有完没完了!
厉建国清咳了两声,对着厉泽阳嘱咐:“这件事好好处理,必须给那些人教训,否则都以为我们家人好欺负。”
说完后,他灰溜溜跟着厉奶奶进了病房。
倪初夏拎着水瓶出来,看到厉泽阳笔挺站在那里,唇角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