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神色之间是毫不遮掩的温柔,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对身边两个人是如何的爱重珍惜。
路与浓底子本来就好,盛装打扮起来,甫一亮相,就不知道迷了多少人的眼。而路云罗第一次出现在这种场合,简司随自然也不会让他扮相随便,三人站在一处,看起来极其养眼,给人一种不能轻易插足的温馨错觉。
路与浓的住的房间与举办宴会的地方并不在一栋楼,几栋楼之间虽然有走廊相连,大大缩短了路程,但是穿着高跟鞋。从那边走过来,路与浓还是受了不少罪——虽然简司随说她只是失忆了,但是在自己的印象里,她就只有十六岁而已,实在是不喜欢高跟鞋,平时也很少穿。
想到宴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不知道还要受多久的折磨,路与浓就忍不住心生怨念,眉眼间隐隐约约就带了些情绪出来。
简司随自觉愧疚,靠近她,轻声说:“是我考虑不周,先坚持一会儿,待会儿让人带你去换一双。现在可不要跟我闹脾气,会被人笑话的,老老实实听我的话,知道吗?”
路与浓怨念地瞪了他一眼,简司随情不自禁笑了一笑,捏捏她耳垂,“我都跟你道歉了,还不原谅我?”
听他这样说了,路与浓也无意再追究什么。简司随只跟她说了几句话,周遭那些各异的目光都快要将她烧穿了。
心知跟简司随越是亲密,招来的目光就越多,路与浓索性暗暗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将简司随另一边的路云罗拉了过来,“我们自己去玩,你不要管我们了。”她虽然不太爱用脑子,但是总觉得,简司随这些都是故意要做给别人看的。
刚转身,就被一把拽住,回头,就听简司随无奈地道:“被我宠坏了,还是个小孩子脾气,郎叔见谅,不要和她计较。”这话是对刚走过来的一个宾客说的,听简司随语气就知道,这人和他关系还不错。说着简司随又转向路与浓,“你是主人公,要跑到哪里去?先跟大家打个招呼再说。”语气之中没有一丝责怪,倒全是纵容。
路与浓心知跑不掉了,只能老老实实回到他身边,乖巧地跟人打招呼。
对比起来,路云罗就比她懂事得多了,年纪虽小,却一点也不怯场,姿态大方,举止得体而优雅。情绪不见得都是真实的,但是该乖巧时乖巧,该卖萌时卖萌,替路与浓引去了大半火力。
路与浓暗暗给了他一个感激不尽的眼神,心道平时总算没白疼。
“这小娃娃倒是聪慧,比我家那小孙子机灵多了。”宾客们纷纷夸赞,不少人都对路云罗生出喜爱之情。之前那个郎叔,四五十岁的人了,女人不少,老婆都娶过几任了,却至今无子,看见路云罗,眼睛都绿了,“我说你小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宝贝?竟然瞒得这么好,一点风声都没露!其他人倒是算了,但连你郎叔我也瞒,这就说不过去了……”
似真似假地责怪了几句,郎叔就利用简司随短暂的愧疚心,抱着路云罗就走了,“我带小家伙去跟给那几个老鬼看看,会照顾好的,你放心!”跑的那叫一个快,仿佛害怕简司随将他拦下来。
路与浓都还没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人将路云罗抱走,简司随怕她担心,安慰道:“几位叔叔都和父亲在一处,郎叔是去找他们,你不用担心。”
见简司随这反应,路与浓就知道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放下心来,没再多想,只有些遗憾,路云罗不在了,没人帮她分担这些人的注意力,只能打起精神来了。
认真起来的路与浓,也是会闪光的。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刚才有路云罗在,她懒得费心,没有刻意表现,旁人看着,她就跟平庸的花瓶没什么两样,都忍不住怀疑简司随这是什么眼光,竟然这么肤浅,选人只看脸。
而路云罗一走,和路与浓接触过的人就发现,这姑娘不仅笑起来挺好看,还挺乖挺会说话,那身气质、那双眼中的灵动,都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
无意上去凑热闹,齐靖州站在人群之后,看着那对众星捧月的“璧人”,眼睛怎么都挪不开。尤其是简司随身边的女孩子,还记得,一个星期之前,他刚刚在齐夫人无意间掉落的照片上看见过。
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或者说,齐夫人为什么会有她的照片?
齐靖州敏锐地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不仅是因为那张熟悉的面孔,还因为,他看见那两人亲密的互动,心脏竟然会一抽一抽地疼。仿佛该被路与浓用依恋又依赖的目光看着的,该站在路与浓身边、宠溺又纵容地回护着她的人,都该是他才对!
幽深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平添了几道晦暗不明的光芒。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齐靖州微微皱起眉头,心不在焉地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
齐靖州出现在这里,让很多人都觉得意外,一些人不免忧虑,害怕齐靖州和简司随之间结了盟,一些人只单纯地感叹困惑,想要探寻真相。
凑上去跟齐靖州搭话的人不在少数,男人女人都有,爱慕的目光就不曾少过。
但齐靖州是什么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能接近,又怎么能轻易就能套到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