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路先生这会儿应该在睡觉。”
路与浓一听,心里一动,转身就往路昊麟那边去了。
走到病房门边,先小心翼翼地推开了一条门缝,路与浓刚把脑袋探过去要往里边看,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道颤抖着的激动不已的声音:“……浓浓?”
路与浓身体一僵,回身一看,倏地对上了眼泪纵横的路昊麟。
他气色好了许多,眼中迸发着复杂的光芒,伸手想要触碰路与浓,到了一半又颤抖了一下,畏怯地将手又缩了回去,“浓浓,是你吗?”
路与浓这才反应过来,她害戴着口罩和帽子。当即往旁边一退,“你认错人了。”说着就要走,却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与浓?!”
路与浓身体猛地一颤,回头一望——顾起!
路与浓下意识挣扎,慌乱间,却不防被顾起一把揭掉了帽子和口罩!
“啊……”路与浓短促地惊呼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脸。然而路昊麟和顾起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她脸上的情况,早被看光了,遮挡起来也没什么用。
“与浓!你——”顾起惊骇地瞪着眼睛,旁边的路昊麟也是满脸的震惊和痛惜。
路与浓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她慢慢地将口罩和帽子又戴上,冷淡地说:“你们认错人了。”
转身之际却再一次被顾起抓住,直接拉进了病房。
“这是怎么回事?!这……”顾起被路与浓冷漠的眼神刺得不敢出声,路昊麟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沉默良久,自觉再否认也没什么意思,路与浓无声叹了口气。直接道:“没什么,大难不死,毁容了而已。”
……
在被认出来的那一刻,路与浓就知道,她离开这里的时间又要延迟了。
路昊麟的身体经过几天的治疗,已经没什么大碍,医生说只要在家好好调养就好,于是顾起立即就去办了出院手续。
出院的时候没有通知汪雅贝,顾起强行将路与浓带了回去。
路上的时候,路昊麟一个劲地问:“你现在住哪里?怎么到这来来了?还有……给我治病的那些钱,是不是你拿的?”
路与浓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一个字也不应。
路昊麟不觉得尴尬,只觉得愧疚难过。
……
路昊麟他们租的房子并不如何宽敞,统共就只有三个房间,格局简单得一眼就能看明白——路昊麟要是非要把她留下,估计她也没房间睡。
路君君不在,汪雅贝听见声音,过了好一会儿才从厨房出来,看见路昊麟,她愣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就看见了从顾起身后出来的路与浓。瞳孔猛然一缩,汪雅贝面孔扭曲,“路与浓?!你没死?!”
路与浓眼神平静无波地望着她,完全没将她放在眼里。
汪雅贝被她那眼神给刺激到了,提着菜刀就要冲上来,顾起脚步一跨,山一样挡在路与浓面前。
汪雅贝不甘心地停下,咬牙切齿地质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路昊麟说:“浓浓是我的女儿,她怎么就不能来这里了?”
“你的女儿?”汪雅贝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嗤笑了一声,“她还认你?或者,是没了男人,活不下去了,只能来投奔你?”
在路与浓的印象里,汪雅贝一直都是优雅端庄的,倒是第一次看见这女人态度这样尖锐的模样。她根本没将汪雅贝的嘲讽听在耳中,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对面那个已经苍老不少的女人,“汪女士最近老得有些快啊。”
“你!”汪雅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要不是有顾起拦住,估计她已经提着手中那边菜刀冲上来了。
看见汪雅贝有气不能发只能憋着的模样,路与浓忽然笑了一下,改变了主意,主动问道:“我以后住哪间?”
路昊麟和顾起猛然扭头。诧异地望着路与浓。
路昊麟惊喜地说:“浓浓你……你住最左边这一间。”她拉着路与浓过去,“是不是累了?那你先进去休息一会儿,里面都是吴妈收拾好的。”
路与浓也不客气,直接就进去了。汪雅贝在后面尖叫:“那是君君的房间!”
路昊麟笑意稍敛,说:“君君以后跟吴妈一个房间。”顾起在隔壁租了房子,并不和他们一起,路昊麟认为这样安排很好,谁都有房间睡。
汪雅贝不可置信地看着路昊麟。
外面的事情路与浓没管,她懒得和汪雅贝吵,直接关了门,说:“我要睡一会儿。”隐约间听见吴妈从隔壁出来,加入了争吵圈。
刻意给他们时间,路与浓一觉醒来,发现才晚上六点左右,就没出去,又待了好一会儿,才开门走出去。
外面早已经安静下来了,路君君依旧没有回来,顾起、路昊麟、汪雅贝和吴妈四人做在桌子边,守着一桌快要冷掉的饭菜。
一看见路与浓出来,路昊麟脸上立即就挂上了笑容,“浓浓起来了?快来吃饭。再过一会儿就要冷了。”
汪雅贝垂着眸子没有说话,吴妈瞥了路与浓一眼,以谁都能听见的音量嘀咕道:“她要是一直睡着不起,我们这顿晚饭是不是就不能吃了?怎么非得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