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靖州猛然抬起了眼。
剩下的话路与浓忽然就说不出来了,她看见了他眼眸中遮掩不住的受伤。
岳盈书忽然哭出声来,像个小孩子一样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浓浓,靖州对你是真心的。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啊……”齐靖州的反应她看在眼里,比路与浓受到的震动更大。
齐夫人也一脸难过,“与浓,靖州他没说过怪你,也没说过要和你离婚。这事从头到尾就是我们这些做家长的闹出来的,你不能把责任推到靖州身上……”她一边说话,一边仔细观察着儿子的情绪波动,生怕路与浓又说出什么话来,让齐靖州受到刺激——她不知道齐靖州会不会和席绪宁一样。
路与浓嘴唇微张,正欲说话,齐靖州的电话却先响了起来。
齐靖州接过电话,还没说什么,齐夫人就连忙说:“是记者招待会快开始了吧?靖州你先过去吧,浓浓就在这里,不会去哪里,你们的事待会儿回来再谈,招待会可不能搞砸了。”
齐夫人说话的时候,有些心虚地看了路与浓一眼,路与浓嘴角堪堪牵起,正想说她不可能待在这里等他回来。然而还未形成讥讽的弧度,在看见齐夫人眼中略显卑微的乞求时,又生生压了回去。
齐夫人感激一笑。她心知气氛胶着,这样下去可能会谈崩,不如给两个当事人一点冷静的时间,或许一个人静一静,路与浓就能看清她儿子的心意呢?
“等我回来,我们再谈,好吗?”齐靖州有些期待地望着路与浓。
路与浓张了张嘴,没有出声。
齐靖州的脸上乍然漾出一抹欢欣的笑容,她的沉默于他而言,已经是同意的意思。
“等我回来。”
……
路与浓抱着路云罗,低着头坐在沙发上,手指有规律地逗弄着小家伙,眼睛却空茫茫的没有焦距。
她在发呆。
齐夫人和岳盈书坐在对面,时不时交换一个眼神,都不太敢开口跟路与浓说话,怕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惹得路与浓一个不高兴,就带着路云罗离开。
路与浓脑子里乱糟糟的,要是齐靖州这时候站在她面前,她肯定不知道要如何抉择。
她不敢自欺欺人——齐靖州的行为的确让她原先的想法动摇了。
她忍不住带着些许期待在想,他是真的喜欢她吗?这些都不是假的吗?他真的愿意为她做到那种地步?
又忍不住怀疑,她真的不是林阿漫一样的存在?
“就是向法院提起诉讼,你也离不了婚的。”齐夫人忽然说。
她还没有说理由,岳盈书就从手机里抬起头,附和道:“对对对,离不了!”她举起手机冲路与浓晃了晃,“我刚刚查了一下,你和靖州一个条件都不符合,靖州不同意的话,这婚是不能离的!”
路与浓睫毛颤了颤,抬眸淡淡地望了对面两人一眼,又重新将视线转回路云罗身上,神色没有一丝波动。
齐夫人和岳盈书看见她这反应,有些摸不准她心思。齐夫人让佣人将电视打开,转移话题道:“记者招待会也快开始了吧?听靖州说是直播的,希望他那边不要出什么变故才好……”
招待会已经开始了,电视一打开,齐靖州冷峻的脸就出现在了屏幕上。
路与浓视线被男人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吸引过去,看了一会儿。就整理出几个信息来——这个记者招待会是齐靖州针对前些日子网上那场风波专门举办的,或许是因为事情已经解决得差不多的关系,这次招待会只是走个过场,回答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主要目的就是正式发一个声,告诉那些闹腾得厉害的网民,那些都只是误会而已。
屏幕上齐靖州微微拧了一下眉,对着话筒说道:“……她和你们的席影帝只是好朋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甚至这一点我的家人也可以作证。视频的事只是一个玩笑。之前我已经解释过了。”他眼神忽然温柔下来,其中又夹杂着一丝冷厉,“另外,她是我的妻子,我爱她。这次的事情我不管针对的是谁,都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他对着镜头,堪称张狂地警告:“但凡企图伤害她的人,都要做好被我报复的准备!”
路与浓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一下,有些出神地望着屏幕上气度非凡的俊朗男人。
镜头晃了一下,是下面一些女记者忍不住尖叫出声。接着问出的问题竟然就纷纷变成了齐靖州和路与浓的恩爱日常。
齐靖州似乎并不打算多说,对于这些问题他一缕以微笑回应,并不开口作答。
隔着屏幕,路与浓竟然在他眼中捕捉到了一闪而逝的黯然。
或许不是不想回答,只是无从答起——他们什么时候恩爱过?翻一翻记忆,只有强取豪夺、相互猜疑、虚与委蛇。
路与浓忽然觉得可笑,在这样的氛围里,齐靖州是怎么爱上她的?
招待会已经到了要结束的时候,看起来似乎一切都很顺利,刷着手机的岳盈书却突然惊叫出声:“……这些是什么东西?!”
她将手机凑到齐夫人面前让她看,路与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对面两个女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就在这时,招待会上齐靖州正欲退场,忽然有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