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欣怡这次眉头拧得更紧了,不满地看过去:“伯母,您是否忘了颜姐姐曾救过欣桐?我觉得但凡有点良心的正常人,得了人恩惠后即便不去感恩戴德,也不能话里话外嫌弃、厌恶对方吧?”
站在她身后的如意用力点头,大声道:“是呢!奴婢虽然只是个丫环,都明白知恩图报的道理,何况人家颜大当家又没有作奸犯科,还先后救了关家两位小姐,吃我们几顿饭又值几个钱?难道二小姐的一条命在大夫人眼中还不值一顿饭钱吗?”
关大夫人被个丫环当众数落哪里受的了,猛地拍桌子喝道:“欣怡,你自己不尊重长辈就罢了,连你的丫环都有样学样,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伯母!”
“伯母嫌弃我的朋友,就等于是嫌弃我,得人恩惠还看不起对方的人品行可见一斑,我很想尊重,但很抱歉,这个难度对我来说未免有点大。”关欣怡近来心情不好,本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关大夫人还想靠嫌弃颜凉来恶心她,那么来吧,看最后谁恶心谁。
关大夫人脸胀得通红,一脸羞愤的样子,望向关二河:“二弟,你看看欣怡,她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伯母!连个丫环都能随意数落我,这个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在关大夫人说出关欣怡再不济还有个姓张的土匪惦记那句话时,关二河便窝了一肚子火,这也是闺女和如意怼关大夫人时他没有出言阻止的原因,结果关大夫人还不老实,将苗头转到了他头上!
“大嫂觉得在这个家住不下去了?”关二河淡声问。
“你都看到了,连个下人都不将我放在眼里了,住不住的下去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关大夫人在气头上,加上脑子不够聪明,根本不知小叔子此话是何意,连儿子向她使眼色都假装看不到。
关二河点了点头:“那好,明日我便去寻合适的院落,买个小院子,你们谁觉得家中住不下去了就去那边住吧,我不拦着。”
出去住?这不是等于变向地将他们赶出去吗!关大夫人脸色变了,想抱怨几句,可看到关二河不悦的脸色,突然胆怯不敢说出口了,忙救助地望向关老太太:“娘,儿媳还得伺候您老人家呢,哪能出去住?”
关老太太瞪着她,这个儿媳妇越来越不长脑子了!陆翰林的事过后她就跟吃错药了似的一直拿话挤兑关欣怡,这都挤兑到关二河面前了,二儿子没将她直接赶出家门已经算是好的了!
关大夫人被瞪得心虚,终于意识到自己做的有些不妥,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关老夫人瞪着她训道:“人家欣怡说的也没错,颜姑娘再是土匪那也是救助过欣桐那丫头的,你再不喜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啊,这不是赶着告诉别人你很忘恩负义吗!”
看看她老人家,也只是称呼那颜凉为女土匪而已,都没说别的。
关老太太都发话了,关大夫人再不敢说什么,只是脸臊得很厉害,毕竟当着这么多的人挨骂,脸上挂不住。
感觉到儿子生气了,关老太太压下想劝关欣怡远离颜凉的话,道:“行了,本想饭后大家一起说说话热闹热闹,可别因着外人影响了咱们家的和谐,二河,你大嫂那人嘴巴不饶人,心到是不坏,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是个老人都希望儿孙住在一起,关老太太不想关大河一家被赶走,是以连忙劝关二河别生气。
关二河也是一时气话,这个大嫂虽不讨喜,但大哥和侄子到没做错什么,让他们出去住也说不过去,于是顺着老太太递的台阶缓了缓脸色。
关大夫人收到婆婆威胁的眼神示意,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再拿乔,勉强挤出一抹笑道:“二弟别误会,我刚刚那是与欣怡玩笑呢,欣怡这孩子自小便聪明能干,我喜欢得紧呢。”
如意见状不禁大为惊叹,这个大夫人也是厉害了,就凭她能昧着良心夸她所讨厌的人,哪怕她夸的水准差了点,无人相信她出自真心,那也值得人竖起大拇指,脸皮厚成这般程度也着实不容易!
今晚聚在一起,是因着关二河将自己一连关在房里两天关老太太不放心,关二河好容易出房门随大家吃了晚饭,她想与儿子多待会,便要求众人都去正厅坐坐,关佑恒推说夫子要他写策论是以没过来。
关欣怡想去找关佑恒,没坐多会便找个借口离开了,径自去了关佑恒院里。
关佑恒正坐在书房中发呆,听闻姐姐来了,忙起身去迎。
“你在干什么?”关欣怡进来后看他书桌上摊开的书,页面显示在第一页,明显是没有看。
“我在想事情。”关佑恒在灯下专注地看着关欣怡,眼圈渐渐红了。
关欣怡见状,心头一突,忙问:“你……都知道了?”
她虽未将话说得太明白,但关佑恒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点了点头。
他已经知道了!关欣怡见他眼睛红了,自己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走上前一把抱住他,道:“别怕,有陆翰林、梁夫子、江大人在,你不会有事的!我和爹会一直等着你,若你去了京城后无法回来,我们就去京城找你,你是我们的家人,这点永远不会变!”
“姐姐。”关佑恒将头埋在关欣怡肩膀处,眼泪一滴滴掉了下来,他要如何对她说其实自己并非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