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意识还在,可她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手和脚,甚至,感觉不到自己在哪了。
当丁陵再度清醒过来,已经身处在阴暗的小房间里。四周漆黑一片,只有一盏很暗的台灯放在水泥地上。
丁陵忙摸索着靠近灯边,四肢依旧没有什么力气,她是用爬的。这一刻光仿佛就是希望,就是生命,靠近之后恐惧的感觉稍微小了些。
而浑身上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丁陵这会意识到她已经被绑架了。
对方是要钱?
当时却并没有拿她的包。
要色吗?
她想她愿意给他,只要对方要的不是命。
丁陵哆嗦着往墙上挤,然而在不远处,依稀好像有一个物体的轮廓。
她眯起眼睛,当意识到轮廓可能是一个人之后,吓得脸色惨白,缩在灯边不敢动弹了。
如果是人……
如果是人,那太可怕了!
人的身体怎么能弯折出那样的弧度?!
像是……像是吊在线上的布偶,摆弄出关节任意旋转的姿势!
希望不是,希望不是。丁陵默默在心底念叨,那只是个影子,不要自己吓自己。
2月14日,情人节的凌晨2点,第二名失踪者出现。
***
许瞳是被电话给闹醒的,她一个激灵从床上挺身,心底沉甸甸的。
这个点来电话,肯定是出事了。
果不其然,当她匆忙赶到现场的时候警戒线已经拉上。现场警灯闪烁,当看见戴手套的刘叔拎着工具箱出现,许瞳哈了一口气。
命案。
真的是一起命案。
在前一起连环杀人案的风口尚未平息,又一具冰冷的死者出现在街道的角落里。
没错,街道的角落里。
许瞳还不清楚究竟是否是他杀,但看见现场之后,心底大致确定了方向。
下了一夜的雪,街道尽头的公共座椅边躺着一个女人。
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是,女人穿着夏装款的裙子,样式更像是舞裙或者是宴会装。天蓝色的绸缎面料,被冻得苍白的皮肤。
她的脑袋是垂着的,头发却是精心处理过的卷,甚至还带着老旧款式的大蝴蝶结。
直到鉴定科的人将死者的头发抚开,饶是身经百战的法医也短促地叫了声。
“这——!”
许瞳刚要迈去的脚步也僵在了那里。
死者的左右嘴角诡异地固定在了脸颊上端,整张脸停格在惊悚至极的笑容上。
如此的亵渎,夸张的手法,像一把利剑悬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头上。
或许有人昨天上班还带着过年的闲适,那么这一刻之后,警钟拉响。
“什么时候发现的?”
现场只有霍廷琛和刘哥在,喝高了的邢峰和江源并没有出现,当然也不能出现。
许瞳出门前反复刷牙,又用冷水洗了脸,这会毫无醉意。再看见死者的样子之后,更是心情很沉:“死者身份确定了吗?死因呢?”
“凌晨4点多被一名环卫工人发现,”霍廷琛示意那边,许瞳看见有一名阿姨正在哭。
看来这一幕给她的人生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过年这阵子虽然严禁放烟花爆竹,但是这片区域还是有人半夜放。我怕今天的检查不合格,就想早点起来收拾干净。然后……就看见她坐在凳子上。”
“然后呢?”
“这一片酒吧多,半夜总有人醉的不省人事倒在地上。我也以为她喝多了,再看身上穿的竟然是那么薄的裙子,担心冻出问题,就想去把她唤醒……”
“没想到我手一碰她就倒了,再看见脸,我、我……呜……!!”
许瞳听完那边的话,皱眉:“也就是说现场原来不是这样?”
“根据她的话,死者一开始应该是坐在凳子上的,难怪会是那种姿势。”
许瞳带着手套躬身进入警戒线内:“死因呢?”
正在现场鉴定的刘叔摇头:“条件有限,我目前看死者身上没有任何致命的外力伤痕。”
“但是有一点,”他抬起对方的手,指着每一个关节处:“我发现关节附近都有淤痕,刚才捏了下,发现能目测到的关键关节处全部错位。”
“全部错位?”
“对,这很残忍,关节错位本来就会引发剧烈的疼痛,何况是浑身多处。”刘叔越查越心寒:“难以忍受的剧痛也能导致猝死,不过只是推测,待会还得回去排查是否中毒致死。”
“现在的世道啊……”
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叹了口气:“我做法医快30年,接触过的成千的案例,而这几年却是越发不懂了。把杀人当成炫耀,把死者当成战利品,这是人会做出来的事吗?”
杀人当炫耀,死者当战利品。
刘叔的话没错。
死者的样子,装扮,以及公然摆在白天人来人往的显眼位置。
不是炫耀战利品,又是什么?
这一刻,气氛十分沉重。
第二天各大新闻就对这起事件进行了报道,虽然现场情况很夸张,但有些报道更加扑朔迷离。许瞳他们被召集到一起,领导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