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在帮我,我怕那人会对他不利。”
“……”慕容定一听,觉得还真的有几分可能,贺突拓哪个家伙本身就不是个心胸宽阔的人。心胸宽阔的也干不来他这事。这混账要是在他提溜他之前处置的人,那还真的有几分不好说。
“生死有命,我叫人给你去找。但是找不找得到,我也不知道。”慕容定思索一二,决定还是和清漪把话说开,“找到最好,如果找不到,你也不要想多了。这年头,这事多了去了。”
清漪咬住唇,她知道慕容定说的虽然不中听,但句句都是实情。她用力的点了点头。
天光大亮的时候。李涛就已经将贺突拓家里十一二岁的奴仆全部带了过来,贺突拓人已经被慕容定给废了,家里人又不在洛阳。慕容定的人闯入他居所,贺突拓除了躺在榻上昏睡之外,没有半点办法。
清漪几乎是得知消息就出来了,那些孩子站在一排,个个都瘦弱的很。眼里不是麻木就是害怕。
那些孩子,她一个个看过去,看到最后一个,都没有看到杨隐之。她头上似乎挨了一记重锤,双耳嗡嗡作响。她身体摇晃两下,险些摔倒。
“没有?”慕容定过来问。
清漪抬眼看过去,那孩子的脸都已经擦干净了,她再次一个个看,还是没有。
哪怕她不说,慕容定看到她这样子,心里也猜出来了。
“生死各有天命,你管不了。”
“六娘子!”兰芝捂住口,双眼冒出泪光。
“……”清漪努力站稳了,她不搭理慕容定,直接走到一个孩子面前,“那里头和你们一样年岁的孩子,其实还没有来全,对吗?”
那孩满脸惊恐,似乎还没有从恐怖中清醒过来,他觑着清漪不敢说话。清漪绕过他,接着问下个孩子,“你说了我给你一顿饱饭。”
“……我说!”清漪这话一出,立刻有孩子站出来,一顿饱饭在这些孩子看来,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
“之前我们里头还有个人,个子比我们要高点,而且长得白。就是他平常不说话,前两天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主人,被狠狠打了一顿,叫人卖出去了。”
清漪一震,她抓住那个孩子,“你说的是真的?”
那孩子被吓了跳,但脑子里头还算清楚,“我、我不敢说谎。的确是被人带出去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被卖到哪里去了。”
“……”清漪狂喜的看向慕容定。慕容定看向亲兵,觉得自己真是接了个苦活,“要是被卖了,都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要是手脚快的,指不定都已经出洛阳了。”
“将军!”清漪跑过去紧紧抓住他的袖子,眼泪已经是泪光盈盈,她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现在杨家的人死的死,逃的逃,也不知道还有几个活在世上。我不敢奢求过多,只求将军给我带回弟弟的消息!哪怕将军叫我去死,我都愿意!”
她双眼盛满泪光看的慕容定转过脸去,说实话慕容定还真的不怎么乐意找杨隐之,杨隐之和他无亲无故,和他又有多少关系?只是……
“好好好,我叫人去找,你别要死要活,我讨厌这个!”慕容定挥手叫人过来,去把洛阳里头贩卖人口的商人给叫过来。
各州各县甚至县下面的乡,都有专门从事贩卖人口的商人。北朝蓄奴之风不说浓厚,但也淡不到哪里去。权贵之家有成百上千的奴婢,这些奴婢除了家生子之外,很多都是从外头买进来的。
那些过不下去的乡农,或者是丧心病狂的父母,又或者是孤儿,成为或者给人贩子提供货源。
说实话,人一旦到了人贩子手里,想要找到简直就和大海捞针一样难。慕容定嫌弃麻烦,根本就不想沾手这事,昨夜得了她些许好处,兴许早上一碗茶汤灌迷了心窍,他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下来,然后待到一群人贩子被亲兵带到面前的时候,慕容定额头上青筋直跳。
这群人贩子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事被抓了过来,个个惊恐难当,见着那个俊美的年轻将军就开始喊冤。听得慕容定脑子更疼,恨不得直接拔刀把叫嚷个没停的那几个家伙都砍掉脑袋。
“人我带过来了,之后要问你自己去问。”慕容定才不想继续呆在这个吵吵嚷嚷的地方,丢下这句之后,慕容定起身离开。
清漪瞧着场面吵吵闹闹,让一名兵士代为喊话,“你们之前谁到一个鲜卑人家里带走了个男孩?”
慕容定坐在房内,手指揉了揉太阳穴,昨夜的酒似乎喝的太多,哪怕过了一夜,到现在他头还是隐隐作痛。听到吵闹的声响,就痛的更加厉害。
慕容定叫了个亲兵给自己按摩穴位,之前有个什么不舒服,他不是自己咬牙挨过去,就是交个亲兵给自己揉揉。反正军中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没有多少讲究。可是这回真的男人粗粝的手指按在他头上的时候,慕容定一阵难受,挥手叫亲兵退下。、
过了会,清漪急切走进来,她脚下生风几乎快要飞起来,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在跑。
“那孩子被卖到一户叫做贺拔的人家里。”清漪想起来慕容定也是鲜卑人,对于现在洛阳里头的鲜卑人自然是他最熟悉。
“……”慕容定恨不得把这个女人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