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一次这般生气,还是在好久好久之前了,那时,他的爹娘全都倒在血泊里,他们整个城池都被屠杀,而他因着被他爹放到山上去打猎,这才躲过了一劫,而今天,菀儿也是那般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谁都不知道,在菀儿的身子微微一动的时候,他有多么感谢老天,感谢老天没有将他最后的温暖给收走。
可是……还是带走了他们的孩子。
……
在秦昊带着人出了相府的时候,宫中已经得了消息,齐皇听见这动静,原本想要亲自带着人去天牢的,可一想到秦昊那可怕的模样,顿时又打了退堂鼓,只一个劲儿的朝敬德道:“敬德,你快派人去天牢,千万不能让老三出什么事情。”
就在齐皇派人前去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也杀了过去。
呼延灵看着面前早就血流成河的场地,她挥着手中的剑就要杀过去,结果还是被人给拦了下来。
“王妃,您不能过去。”隐三从一侧杀了出来,一脸不同意的看着呼延灵。
呼延灵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她一把就将隐三给挥开,声音很是急躁的道:“隐三,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啊?殿下如今就被困在里面,你难道想要他受伤么?”
隐三刚要说话,对面忽然有人冷声喊道:“文王妃在此!”
短短的五个字,立即引来一批暗卫杀了过来。
他们的人敢对夫人动手,那么玄机楼的人也敢对齐思墨的老婆动手。
一时之间,现场的混乱的不可堪言,而周围十几米的距离内,外人一个都不敢入内,只敢静静的在那里瞧着,看着人命如草芥,看这血流成小河。
仇恨激起的力量是墨衣楼的人所没有想到的,加之玄机楼的人原本也比较变态,所以事态果真如同流渊说的一样,齐思墨的暗卫果真被折损了一大半。
而在他们的战斗结束的时候,秦昊一身白衣也从天牢里走了出来,他身上始终白净如一,除了袖子上沾染的点点红梅,其余之处都是干干净净的。
“主子?”一看到他出来,玄机楼的众人立即围了上去。
秦昊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他便转头,朝一边很是颓败的由隐三带领的众人道:“我今日只提醒你们一句,从今天,此时此刻开始,我玄机楼之人,但凡瞧见你们的身影,无关对错,无关是非,杀无赦!”
“主子,你可还好?”玄机楼今日可谓是大开杀戒,可令众人吃惊的是,他们竟无一人伤亡。秦昊带着他们,一身血腥走出来的时候,流渊不禁上前担心的问道。
秦昊摇了摇头,只看了眼自己袖子上的斑斑点点,说道:“我没事儿,菀儿如今还在睡着,我绝不会做出让她担心的事情来,她这人虽然也不拘小节,可也总是爱干净的,这衣服回去我要立即换了。”
秦昊的声音低低的很是有磁性,可那说话的语气,温温柔柔,好像慕菀就在她面前一样。
……
回到府中的时候,时辰已经许久了。
慕菀仍旧没有醒,秦昊沐浴了一番,将身上的血腥气全都给洗干净了,又患上了一身白衣,挥退了众人,就守在慕菀的床前。
他伸手轻轻的摸着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声音低低,想要说话,可这话到嘴边这才发现,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傍晚的时候,江夫人带着东西又急匆匆的来了。
安伯流渊等人都时时的守在超然楼外,看见江夫人的身影,他们立即起身,江夫人也是红着眼睛,让四书五经将食盒给带了过来。
“这个大的是给昊儿和菀儿带的,是我亲自炖煮的汤,其余的这些都是做给你们的,你们也都劳累了一天,赶紧吃些饭好好的补补。”江夫人一直将秦昊当做自己的儿子,而这些陪着秦昊出生入死的兄弟,她也关心的很。只是,众人都没有什么胃口。
“江姨,夫人的事情……”流渊声音低低,只说出一个头,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
江夫人拍了拍他的手,这话竟然就说不下去了,她眼里泛着泪光,很是难过的道:“昊儿是个苦命的,如今好不容易好日子要来了,偏生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们都仔细的瞧着些,我怕他们都受不住,一旦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尽快的告诉我们。”
流渊艰难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我进去看看他们!”江夫人叹了一口气,亲自将食盒给拿了起来,跟在安伯的身后朝楼上走了去。
秦昊听见是江夫人来了,眼神不舍的从慕菀的身上转开,这才起身,去开门。
江夫人一看见秦昊,忽然张开手抱了抱他,安伯见此,也就将屋子的门给关上了。
秦昊原本还面无表情,可当被江夫人那样一抱,他再也撑不住,哀戚之色全都从脸上流淌了出来。
“师娘!”他的嗓音极其的沙哑,让江夫人听了心又是一疼。
“昊儿,师娘知道你的疼。”江夫人眼里的泪水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看着面前的大男人,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到:“女子小产,身子也需要调养,师娘虽然没有孩子,但也这般过,我同你师父讲了,这些时日我便搬到这里,帮你照看菀儿。”
秦昊下意识的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