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建平捧着一大束玫瑰花,站在火车站出站口,等候马兰花。
他抓耳挠腮,浑身不舒服,连小白都看出来了,问他怎么了。
“没啥子。”
其实白建平知道,问题出在手里旳玫瑰花上!
他活了半百之岁,却是第一次送人玫瑰,浑身不自在。
但是他不拿着也没用,张叹和小白根本不会帮他。
好在火车很快就到站了,稀稀拉拉的出口突然人流大了,许多拖着行李箱的旅客从通道尽头涌出来。
小白开始激动起来,早早地就把写有“舅妈”字样的牌子高高举起,蹦蹦跳跳。
小朋友许久没见舅妈,是真的想念。
出口来了许多和他们一样接人的人,随着火车到站,人流涌现,这些人纷纷往前挤,小白人小个子矮,哪怕蹦跶起来,也看不到前方的情况了。
“老汉,你让我骑大马噻。”小白打起了她老汉的主意。
“那你不能在我脖子上乱蹦跶,莪会驮不住的。”
“不会!”
张叹把小白背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脖子上。
“哇哦~~~”
小白的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前方的情况尽收眼底。她高高举起牌子,左右摇晃。
忽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女人,她拖着一只超大的行李箱,背上背了一个超大的背包,手里拎着大大小小三个编织袋,看起来却挺轻松的,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不断从人缝中穿梭,往前走来。
小白一下子就看到了这个女人,立即激动起来,大声喊道:“是舅妈,是舅妈来啦~~~我的天吖,舅妈好多包包吖~~~舅妈——”
小白朝着远方大吼一声,周围声音嘈杂,马兰花是不可能听到的,但是她似乎有所感应,抬头往出口方向看过来,目光逡巡,最终落在那块高高举起左右摇晃的牌子上,只见上面写着“舅妈”两个字!
如果只是“舅妈”两个字,还存在是别人的可能,那么这两个字旁边出现的那朵花花,则基本确定,来人是小白那个瓜娃子!!
马兰花的目光顺着牌子往下落,落在笑脸如花的一个瓜娃子身上!
瓜娃子变化很大,脸蛋不再是瘦瘦小小的,下巴也不再是尖尖的,整个脸有了肉肉,甚至有了婴儿肥。
但是那眼睛依然如从前般明亮灵动,那标志性的西瓜头头依然刚好盖住整个小脑袋。
不是白椿花那个瓜娃子是谁!
她终于看到了隐藏在人群后的小白!
以及小白身下的张叹。
然后目光一愣,看到了白建平,以及白建平手里娇艳的玫瑰花。
“舅妈——舅妈!”
小白热情地挥手招呼,挣扎着从张叹脖子上下来,丢下寻人牌子,跑到了出口的方向,站在那里蹦蹦跳跳,当马兰花刚一出来,她就蹦跶了过去,一把抱住了舅妈的腰,喜笑颜开。
“瓜娃子想舅妈吗?”马兰花见小白这么热情,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想!”
两人说着话,身后有人说不要挡住路口,马兰花连忙带着小白到一边去,张叹和白建平跟了上来,主动帮忙提东西。
“哎呀小白你给我下来!”
马兰花把抱着她的腰的小白扒拉下来,这孩子想要顺杆爬。
“嚯嚯嚯~~~舅妈,你啷个变黑了呢?”
“那你怎么变白了?”
“我是小白吖!”
两人嘀嘀咕咕,有说不完的话。
张叹和白建平只能站在一旁等候。
张叹没觉得有什么,一旁的白建平则有些不满了,见面有一阵了,却看也没看他一眼,说话更是一字没说。
白建平见马兰花和小白聊了好一阵子了,就上前笑着打招呼:“老马~~我们先回家吧。”
马兰花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和小白聊天。
白建平又说:“老马,先回家吧,站在这里蛮久了。”
马兰花终于看了过来,没好气地说:“你喊谁老马呢!”
旋即不搭理白建平,牵着小白往前走。
小白回头朝白建平说:“舅舅,快把你的花花送上来噻!”
白建平这才想起自己还捧着一大束玫瑰花呢,连忙追上前,把玫瑰花送给马兰花,支支吾吾却怎么也说不出肉麻的话。
小白又说:“说噻,舅舅!说噻,勇敢地说噻,就是那个爱情嘛,爱情哟,你说噻!”
白建平更不好意思说了,身边这么多人。
小白替他着急,于是主动说:“舅妈,勒个是舅舅送给你的马兰花,他希望你永远做他的马兰花!一起看太阳!”
“啥子?”马兰花皱起眉头问道。
“我不说唠,让舅舅说噻,舅舅,你说噻。”
白建平澄清道:“小白乱说的,勒个是玫瑰花,象征着爱,爱……情!”
小白掩嘴偷笑。
“瓜娃子,你笑个锤子!”白建平有点恼羞成怒。
彪悍的马兰花听了白建平的话,竟然有些忸怩,最终收下了玫瑰花。
这时候,远处的张叹才拖着行李箱走过来。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