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悬镜?”栎容指着府门,“又是他。”
薛灿低语,“戚太保权倾天下,却不得天佑,长子痴傻,次子残疾,关悬镜是他死去好友的独子,看来,他是把关悬镜当做半子,府里事务,看来有不少也在这位关少卿手里。”
关悬镜回过神,眯眼见到栎容,先是面露喜色,又见她在薛灿的赤鬃上,笑容顿时凝在脸上,关悬镜老练,随即唇角又悠悠扬起,冲薛灿抱拳,“小侯爷,太保大人恭候多时了。”
薛灿跳下马背,对关悬镜少许颔首就大步朝府里走去,栎容急道:“薛灿,你让我跟着,这就又不管了?”
——“乖乖在赤鬃上待着,你不乱动,赤鬃也会安好,你要撒野,看赤鬃不摔断你的腿。”
关悬镜想帮栎容下马,但见薛灿走出去老远,只得追了上去,“栎姑娘,这马性子烈,你可千万别惹怒它…”走出几步又扭头顿住,端详着栎容好像不大一样的脸,“这胭脂颜色好看,衬你。”
——“小侯爷。”关悬镜唤住薛灿,急急几步奔到他身边,“你头回见戚太保,太保大人性子喜好和旁人不同…”
“关少卿是要提点我么?”薛灿侧目。
关悬镜微微颔首,虽然才认识薛灿不久,但也看出他是个桀骜孤冷的人物,年轻难免气盛。关悬镜虽然和薛家没有交情,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也想帮衬些许。
“太保喜好边作画边与人说话,他见你时,若是在作画,小侯爷千万别以为是他怠慢你…还有就是…”关悬镜急促道,“太保言辞犀利,要是小侯爷觉得不舒服,一定要忍住才是…太保说完也就忘了,你别记在心上。”
——“早就听说关少卿八面玲珑,处事漂亮。”薛灿幽声,“今日一见,真与传说的一样。你的话,我记下了。”
书房里,是一位让人看不出身份的清瘦老人,身着家常袍服,手执狼毫,不时蘸着彩墨在卷上挥洒,苍目似笑非笑,看着完全投入在自己的画卷里。
——“太保大人,薛小侯爷到了。”关悬镜抱拳低语。
眼前已过天命之年的男子,就是叱咤大周数十年的一品太保戚少銮。薛灿注视着老人平凡的容貌,他的眉毛是泛黄的淡色,薛灿听人说过,眉毛越浅,就越是深藏不露的阴狠。戚少銮明明沉浸在自己的画作里,但在他挥毫之间,霸气外露,隔着半丈也能感觉到满身的煞气。
像是感觉到薛灿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戚太保摔下狼毫,负手遥望进屋的年轻男子,浑浊的瞳孔动也不动。
——“紫金府薛灿,见过太保大人。”薛灿俯首抱拳,声音低哑里带着恭敬。
关悬镜低低吁气,看来薛灿也算听见了自己的话,自己倒是有些多心。
“薛灿。”戚太保洪亮念出,“你长的一点儿也不像薛家的人。”
第33章 血手掌
关悬镜低低吁气,看来薛灿也算听见了自己的话,自己倒是有些多心。
“薛灿。”戚太保洪亮念出,“你长的一点儿也不像薛家的人。”
关悬镜虎躯微颤,薛灿身子不动,缓缓抬起黑目,对视着咄咄逼人的戚少銮。戚太保忽然发出和自己身形不衬的大笑,指着薛灿面不改色的脸,“薛少安是个病秧子,老夫回回都怕他死在鹰都,你是他和哪个女人生下的儿子,看你的样貌,倒是跟辛夫人有几分相似…辛夫人巾帼铁腕,薛少安也敢背着她和旁人珠胎暗结?”
别说是薛灿,关悬镜听着戚太保的口无遮拦也是有些不堪之感。人家一个堂堂小侯,怎么被说的像是孽种一般。
薛灿宠辱不惊,淡笑道:“不知道戚太保有没有听说过,一家人朝夕相处,就会越来越相似,夫妻是这样,养母与儿子也是这样,薛灿和辛夫人,就是这样的道理。夫人视我于己出,我自从进府就一直跟在她身边,自然,也与夫人生的像些。”
关悬镜附和道:“我也听说过,所谓夫妻相,也就是这个道理。”
戚太保慢慢收住对薛灿的漠视,眼中溢出一种精光,“老夫再问你,薛家去阳城请鬼手女,又是替谁入殓?薛少安早些年天天在鬼门关打转,阎罗王却就是不收他,辛婉命硬,看着也不像短命的人…”
——“是我娘亲。”薛灿沉着道,“夫人予我有培育之恩,但生母的恩情,对我来说一样重。夫人治家严明,娘临死前才能进府见我,作为儿子…替娘去请最好的殓师送她一程…”
“你一定很恨辛婉。”戚太保鬼鬼笑着。
“夫人无子,将我培育成紫金府的继承人,何来之恨?该是感激不尽。”薛灿扬唇微笑。
“哈哈哈哈。”戚太保狂笑出声,“天佑薛家,薛少安这副身板居然能生出你这样英武的儿子。赐坐。”
关悬镜这才算是放下心,能在太保府得张椅子,已经是莫大的恩宠,关悬镜还记得,有年盛夏时分,薛少安在院子里直直站着陪戚太保说了半个时辰,离开太保府时,面色苍白,差点连马车都爬不上去。
和薛少安相比,年轻的薛灿似乎得了戚太保的好感。莫欺少年狂,看来就是这个道理。
——“悬镜,你也坐。”
关悬镜顺从坐下,还对薛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