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凤珠颤着音哀声问道:“她真的有那么好吗?为了她,你居然如此对我……”
萧天陌盯视着她的黑眸,深不见底,让人看不懂他的情绪:
“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否则为何是蓉儿乘坐的马车出了事?事情又怎会如此巧?”
晏凤珠听后突然仰头大笑起来,眼泪却从眼眶中落下,划过她的脸颊:
“萧天陌!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蛇蝎心肠的女子吗?
我承认,我的确对你倾心过,可如今你我两人已各自成家,我成了你的弟媳已是不容改变的事实,我为何还要去针对嫂嫂?”
萧天陌闻言,脸上有一丝动摇,只是很快这一丝动摇便转为了坚定,他面色阴沉可怕,冷声道:
“若是被我发现你和此事有关,我不会放过你!”
“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我?莫不是非要我跳下悬崖以证清白?若真的是这样,你便松手吧!”
晏凤珠仰头看萧天陌,目光真挚,眼角微微泛红,似乎下一秒又要落下眼泪,楚楚可怜。
萧天陌盯视了她良久,终是收回手臂将她送回地面,并松了手上力道。
晏凤珠脱离了萧天陌的辖制,捂着脖子向后倒退了几步。
众御林军立刻跑上前,将她护在中间,并将手上兵器齐齐对准了萧天陌。
只等晏凤珠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杀上去,将萧天陌拿下带回宫中交给皇上处置。
“咳咳……”
晏凤珠短促的咳嗽两声,缓缓站直了身子。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萧天陌,终只是挥了挥手,对身边的御林军道:“我们走!”
言罢,她转身头也不回地向山坡下走去,她身后的御林军连忙跟上。
等他们走后,萧天陌重新转身面向悬崖。
悬崖边上陡峭不平,雄奇险峻,他的蓉儿不会武,掉下去岂还有生还的可能?
萧天陌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喉结滚动了两下,掩饰酸涩的喉咙。
此刻他的心仿佛被撕成了碎片般,痛彻心扉!
不,蓉儿不会死的!他不允许她死!
萧天陌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脚下的悬崖,眼中闪过一抹厉色,随后纵身一跃,跳下了悬崖。
“主子——”
“将军——”
崖上的黎夜澜、谷燕行等人眼见萧天陌跳下悬崖,无不骇然,忙奔到悬崖边儿朝崖下张望。
崖下云雾弥漫,哪里还有萧天陌的影子?
黎夜澜起身也想往下跳,谷燕行一把拉住他:
“你如此行径不但救不了将军,还会伤及自身,我们另想法子下去!”
随后几人围着四周转了几圈,很快找到一条可以通向悬崖底的山道。
山道崎岖难行,让人看一眼都打颤,可总好过直接从崖顶跳下去,几人不再迟疑,迅速沿着山道向崖底奔去。
……
萧天陌在下落时重重磕在岩石上,手臂受伤,鲜血淋漓。
他立刻抽出了腰间匕首,这道沟壑的崖壁多是山石,他一边用匕首迅速插入崖壁的石缝之中,一边不停拉拽悬崖上的藤蔓,一点点地向下移动。
最终手掌磨破,双腿被尖石划得鲜血淋淋,才到了崖底。
悬崖底下是一条湍急河流,哗哗而过,气势奔腾。
萧天陌站在一块巨石上,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
在另一块离他不远的凸石上,除了大片大片的马车残骸,还挂着一块带血的白色衣角。
他认得,那是属于沈芙蓉的。
他有了发现,不再是一无所获,可他的心却要比刚才更痛!
“啊——”
萧天陌再也忍受不住那巨大的伤痛,痛苦的仰天长啸,惊起了片片飞鸟。
等黎夜澜和谷燕行等人赶到崖底时,已是半个时辰后了。
众人翻遍悬崖下每一寸地方,沈芙蓉仍杳无音信。
悬崖下面喘激的河流咆哮着奔腾,河水在石头缝之间穿过,不停拍打着石头,发出“啪啪”的声音,沉重而有力。
“将军”,谷燕行面露不忍之色,“崖下河流如此湍急,夫人的尸体怕是被冲走了……”
萧天陌长身玉立,强硬的紧绷着面部,他紧紧攥着手里那块带血的破碎衣角,不让任何人窥探到他心中的伤痛:
“找!哪怕是抽干这条河,寻遍下游,也要寻到蓉儿!”
***
沈芙蓉想着,如果早知道会落得现在这个下场,打死她都不会坐上镇国侯府的马车。
打不死,那就更不会了。
然而,现在说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她后背靠在一面墙壁上,难受地动了动,想挣开束缚,用尽全力却是徒劳。
她醒来时,就是在这间空荡荡的小木屋里,手脚都被绳索紧紧地绑着。
十月和她被关在一起,也是手脚都被绳索捆着,此刻正侧躺在地上,显然是陷入了昏迷。
看到十月安然无恙,并未被陈嬷嬷伤害,沈芙蓉暗暗松了一口气。
当时在马车上,看到陈嬷嬷手里拿着匕首对着十月,她真的吓坏了,生怕十月会遭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