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无人发现起火,又助了风势,大火眼瞅着就蔓延开来,大有焚烧摧毁一切之势。
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冯畹仪眼中亮光闪闪,那痴迷的模样,就像是在欣赏绚烂的烟花一般。
“瑄儿,母亲终于为你报仇了!哈哈哈……”
冯畹仪笑的疯狂,她的眼睛渐渐变得血红,长发披散着,宛如地狱的恶魔。
很快,整个冯府就陷入一片火海,滚滚浓烟伴着呼呼的风声,仿似还夹杂着喊叫走水的声音。
冯畹仪渐渐恢复了冷静,她左右打量了几眼,转身快速地向一个偏院的方向跑去。
等来到了偏院角落一个极不显眼的狗洞跟前,冯畹仪从一堆草丛中,拎出了她提前藏在这里的小包袱背到背上,蹲身看了看面前黑漆漆的狗洞。
她和青江就是在这里遇见的,之后为了让她下次偷溜出去不被卡住,青江还陪她一起将狗洞挖大了一些,又用草木费心地做了掩饰。
如今青江已经不在了,就连她和青江唯一的孩子都离开了她,她的深仇大恨今晚也报了,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冯畹仪最后转身看了一眼火光中的冯府,随后深吸一口气,顺着狗洞向墙外爬了出去。
只是她方才将身体爬出一半,也就在墙外露了头,一柄冰凉的匕首已贴上了她的脖子。
还没缓过气来的冯畹仪身子猛地一个激灵,她仓惶抬头去看,瞳孔瞬间放大:“春草!”
借着冲天的火光,冯畹仪看到此刻的春草满脸黑漆漆的,头发蓬乱如草,一身的狼狈,明显是从火坑里爬出来的。
“大姑娘,想不到你要麻油竟然是为了放火,真是好歹毒的心肠!”
春草的一双眼睛,比夜色还要漆黑几分,冯畹仪却在其中看到了那泛起的点点泪光:
“你赐下的那些点心我舍不得吃,留给了爹和娘,却万万没想到那些点心居然有问题!”
春草说着,手中的匕首又逼近了冯畹仪的脖子几分:
“你可知火起时,我拼命地想唤醒沉睡的爹娘,却怎么也叫不醒,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葬身火海的痛不欲生?”
春草死命地咬着唇看向冯畹仪,眸中的泪落了下来。
她和爹娘并没有睡在一个房间,当她好不容易撞开爹娘的房门,想往里冲救人时,房屋却轰隆一声被烧塌了。
她眼见着爹娘顷刻间葬身火海,心中几乎被仇恨、恐惧、怒火和绝望填满。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眼前的大姑娘冯畹仪做的,也一定都是她做的。
匕首冰冰凉凉了的,紧紧的贴着她的脖子,让冯畹仪的心一下子坠落到了拔凉的深处。
她眸中情绪几番变化,片刻之后蓦然抬头,凄楚地看向春草:
“失去至亲的痛楚,我岂会不知?春草,你知道吗?他们害了瑄儿的性命,他们害死了我的瑄儿啊!”
“什么!”
春草闻言确实吃了一惊,做为冯畹仪身边的大丫鬟,她自然知道,冯畹仪心中有多挂念瑄儿这个儿子。
如今乍然听到瑄儿的死讯,她心中的震动也很大。
“瑄儿小小年纪就去了,确实甚是可怜,但是这也不能成为你纵火行凶的理由啊!
冯府上上下下这么多条的性命,他们并没有去害人,却要不明不白葬身火海,他们又何其无辜?”
“不,春草,你听我说,我是有难言之隐的,你先放我出来好不好,听我慢慢跟你说清楚!”
冯畹仪现在半个身子还在狗洞里,因着忌惮春草手中的匕首,她一动不敢动,此刻已觉得全身快要僵硬了。
春草听后却是冷冷摇头,目光异常坚定:
“放你出来你便会逃走,我要你退回去!”
身后的火势已经烧了起来,稍不留神就会葬身火海,她退回去难道要等着被活活烧死?
可是眼瞅着春草面色不善,盯着她的眼神越加狠戾,手里的匕首更是紧紧抵在她娇嫩的脖颈上,她若不退,恐怕直接就会血溅当场。
冯畹仪心中暗恨,咬了咬牙,正要退回去再找其他脱身之法,突然听到一道男声,从远处断断续续传来:
“……不知……走了水……好大的火势……恐不知要伤多少人口了……”
而后一道沉稳男声响起,“让人不惜一切代价速速救火,全力以赴抢救受困者,减少人员伤亡……”
听到这有些熟悉的声音,冯畹仪心中一颤,是周学政!
想不到他亲自赶了过来,冯畹仪心里瞬间感觉五味杂陈。
听说周学政为人清正,刚正不阿,见他第一面时,她也曾被他俊郎儒雅的外表晃了一下神。
可纵使他面若冠玉,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又老又丑,可她们的相遇,终究不过是在错的时间,遇见了错的人。
如果没有青江,如果她提前没有经历那段让她融入血液、刻入骨髓不能忘的感情,也许她会选择嫁给周学政,好好的和他过日子,幸福顺遂的过完一生。
可这世上什么都可有,偏偏就是没有如果。
周学政再好,怎么能和青江比?
况且,如果不是他母亲周老夫人相中了她,冯家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