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儿头戴幕离,隐在暗处看向一个年轻男子。
这男子便是她的表哥陈青,她一路尾随他而来,就是想印证张秀娴对她说的那些话。
陈青正站在一处宅院跟前敲门,片刻后,宅院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一个长相娇艳的女人。
女人见到陈青后似乎很高兴,直接扑到了陈青怀里。
而陈青没有丝毫诧异,似乎已经习惯了女人这般。
他脸挂笑意,抬手紧紧回抱住了女人,拥着她一起进了院子。
今天的太阳甚是明媚,阳光照射在女人头上的海棠金钗上,晃了珠儿的眼。
珠儿眼里倏地有泪落了下来,从一滴两滴,到最后终是无声大哭了起来。
那海棠金钗是她的,是她有一次跳进冰冷的湖水中,为夫人捞起掉落的手帕,夫人赏给她的。
她一直舍不得戴,后来陈青说想攒钱为她赎身,她当时很感动,便拿出来交给了陈青,期望能和他一起攒够赎身银子,早点出府团聚。
她满心欢喜,终日期盼,可如今,那女人头上的金钗刺破了她的美梦,也将她的心戳成了千疮百孔。
不远处的沈芙蓉看了无声痛哭的珠儿一眼,转头神色复杂地对余重楼说道:
“果然是自古新人换旧人,戏文里唱的从来没错,你们男人都是薄情的负心汉,玩腻了,便弃如敝屣。”
无辜躺枪的余重楼立刻不满澄清道:“诽谤,完全都是诽谤,我明明用情专一,至死不渝。”
沈芙蓉瞥了义正言辞的他一眼,“那王姑娘……”
“我和她真的没关系,我只把她当妹妹。”
“恐怕人家不是简单的把你当哥哥。”
沈芙蓉一言戳中,余重楼咬牙看她,半晌憋出一句:“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
沈芙蓉瞪视着余重楼,正要说些什么,眼角余光扫见珠儿失魂落魄的走了回来,她忙迎了上去:
“别伤心,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珠儿点点头,抬袖抹去了眼泪,眼中闪过坚定的光,“可以了,麻烦二位送我回张府吧!”
***
张秀娴围着珠儿失踪的地方找了许久,都未寻到珠儿的影子,无奈之下只能先回张府。
可到了张府后,她却发现了不对劲。
此刻张府的朱红色大门紧闭,门前一个守门的侍卫都没有。
她命人将马车赶到后角门进入,发现整个张府内院也是死气沉沉,似乎是在酝酿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一看之下,张秀娴的心里陡然一沉,一股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转身欲立即离开,双臂却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粗使婆子抓住。
她心中一惊,厉声喝道:“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本姑娘可是府中的嫡小姐!”
两个婆子面无表情,话语中也无甚波澜,似乎一门心思只知道传话:
“大姑娘,老爷传您去书房问话,请您跟我们走一趟。”
张秀娴脸色苍白的看了看两个婆子,心思一动脱口道:
“父亲寻我有何事?我要先回房去换件衣服才好过去。”
“不必了,只怕等不及了!”
两个婆子没再给张秀娴机会,直接一左一右紧紧拽住她的手臂,向书房的方向拖去。
……
张秀娴一路心里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等被带到书房中,看到跪在地上的珠儿,她的脸色大变,顿觉心惊肉跳。
听到脚步声,珠儿回头平静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早有准备,只是在这里等候着她入瓮一般。
张秀娴大感不妙。
眼风扫过屋中神色各异的父亲、母亲和各位叔伯姐妹,她来不及过多思虑,急忙上前揪起珠儿,双目圆瞪,喝道:
“你这贱婢,做下了那等恶事,都被刘老夫人命人绑了,还敢半途逃走,害我好找!”
珠儿淡淡扒开她的手指,“大姑娘,不必再演戏了,我已将装有凶蛛粉的荷包交给了老爷。”
“什么荷包?那根本就不是我的!”
张秀娴强装镇定,她可不会傻得用自己的荷包作祟,那个荷包是她随手在街上买来的,上面什么标记也没有。
“你这孽障,还敢狡辩,张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张大人闻言,抬手将一沓采买清单和一叠药铺底册甩在张秀娴脸上,“你还有何话可说?”
看清了这些东西,张秀娴的脑子顿时嗡的一声,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不,爹爹,你听我解释,我是被冤枉的……”
张秀娴彻底慌了神儿,她跪俯在地,死死的抱住父亲的腿,“爹爹,爹爹,女儿是冤枉的,是有人要害女儿……”
“有人害大姑娘?是大姑娘要害别人才对吧!”
这时,珠儿突然抬起头,满眼恨意的看向张秀娴,“大姑娘,马四是怎么死的?您应该最清楚吧!”
马四?
大公主画舫上那个船夫!
张秀娴一下子瞪大了眼,嘴巴微张,一脸的不可思议。
当初她担心马四被抓再将她供出来,便趁马四不备在密林中杀了他灭口。
可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