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沈芙蓉眼睛一闭,直直的向后仰去,周学政连忙接住她软倒的身体,仓惶的喊道:
“芙蓉!不要有事!你醒醒,爹爹来了!爹爹带你回家,以后爹爹再也不会丢下你不管了!”
周学政满面凄凉,一面让人速速将船靠岸,急急带沈芙蓉去就医,一面安排人去通知大公主,言沈芙蓉已被他救起带走了。
大公主晏凤珠知道沈芙蓉落水后,也是十分忧心。
一来在她看来,沈芙蓉就是镇国侯府的人,如若因为参加她的邀宴出了事,她难辞其咎,说不定萧大公子会因此怪她。
二来她也确实真心喜欢这个小姑娘,不希望她这么早早的就香消玉损。
听到周学政命人来报,沈芙蓉已被他救起带了回去,晏凤珠顿时长松了一口气,却再也没有了雅兴,草草便结束了这船宴。
余重楼和王青霞等人听说沈芙蓉无事了,也是一阵欢呼雀跃。
余重楼想去寻周学政询问沈芙蓉到底怎么样了,却被王青霞和王文安兄妹以不可如此唐突为由,直接塞入马车送回了府。
画舫上的客人渐渐散去,只有张秀娴还不可置信的看向湖面呆站在原地。
沈芙蓉居然没死,也没被毁了名节?
她竟然又一次化险为夷了。
怎么可能?她为何每次都如此好运!
张秀娴气恨得全身颤抖,险些撕烂了手中的锦帕。
她回眸思虑了片刻,转身下了画舫,暗暗向河岸边的密林中走去。
……
明泽湖风光秀丽,两岸更是风景如画,靠近山脉的一侧岸边生长着成片茂盛的树林。
此刻,在密林当中,先前的船夫正光脚蹲在篝火边烤着野兔。
而篝火旁边还有个用树枝搭成的架子,上面正挂烤着这船夫的衣物。
转眼间这天已经黑了下来,船夫又加了几把柴,篝火噼啪作响地熊熊燃烧着。
忽然,林中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船夫立刻抬头循声看去,眼中散发着极为警惕的光芒,“何人在那里,出来!”
他的目光阴厉,牢牢地锁在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之间,待看到张秀娴穿过林木,莲步轻移走过来时,他顿时心神松懈,收了警戒之心,
“原来是大小姐。”
张秀娴视线落到船夫赤裸的上半身上,眉头微微皱起。
觉察到张秀娴的视线,船夫抬起粗糙的大手抚了一下胸口处,嘿嘿笑道:
“湖水浸湿了衣裳,紧紧黏在身上甚是难受,不得不脱了下来烘烤,失礼之处,还请大小姐勿怪!”
张秀娴错开了视线,继而冷哼一声,“不是让你救她上船,借机毁了她的名节吗?怎么还能让她逃了?真是没用!”
“大小姐有所不知,实在是那丫头太过狡猾,小的没有防备,中了她的暗算。”
船夫面上陪着笑解释,心里却十分不屑,这大小姐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坏了名节,如今又来坑害别人。
果然是最毒妇人心呐!
害他白白受累忙活一场不说,还险些被那姓沈的臭丫头踢瞎了眼睛。
况且,他是老爷费尽心思才安插到宫中画舫上的眼线,如若老爷知道了他今日私下行事,定是不会轻饶他的。
早知如此,他就该听珠儿的话,离大小姐远点,不该为了钱帛和美色动那不该动的心思。
想到此,船夫面浮冷意,淡淡说道:
“大小姐,如今我们没有得手,而那丫头却看到了我的脸,只怕今日之事不会善了。”
“这件事老爷迟早会知道,到时如若小的万不得已,将大小姐您供出来,还请大小姐勿怪!”
“你!”
张秀娴脸色涨红,心中早已经被愤怒所填满。
她虽然自从去了一趟庄子上再被接回来,在府中的地位一落千丈,却未想到,现在连阿猫阿狗都敢骑在她头上撒野。
张秀娴愤恨的瞪视着船夫,船夫却已垂眸专心烤起了火架上的野兔。
兔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正是最让人眼馋的时候,火架上的兔肉已经散发出了浓浓的诱人香味。
船夫伸手从篝火中拿起被烤的滋滋冒油的野兔,又从身侧拎起一把尖利的匕首,将野兔简单分割了一下。
随后他放下匕首,从中挑出一大截粗壮的野兔后腿,也不怕烫嘴上去就大快朵颐起来。
张秀娴目光从船夫随手放在身侧的尖利匕首上扫过,眼眸微闪。
她慢慢踱步到篝火前,那张红彤彤的脸蛋在篝火的映衬下分外诱人。
船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笑起来,“大小姐还不走?莫不是馋这兔肉?”
他的眼神暧昧,语气更是轻佻,好似说的不是张秀娴馋兔肉,而是馋他的身子。
燃烧着的篝火将张秀娴的影子照的很长,晃动着的火焰使得她的影子又像是蛇一样的扭动起来。
张秀娴没有吭声,而是摆动腰肢上前坐到了船夫身边,并暗暗将船夫随手放在身侧的尖利匕首抓握到了手中。
船夫并未察觉到异样,他眼见张秀娴如此主动不由得心花怒放,情不自禁地伸出油腻的大手,就要搂住张秀娴纤细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