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禁问道:
“虽说凤七这个镇楼之宝走了,又有隔壁香翠院打压的因由在,这清风楼也未到非卖不可的地步啊?不知其中隐情花妈妈可否透露一二。”
她可不相信什么生意实在做不下去、马上就要倒闭此类的话。
清风楼在京城经营了这么久,底蕴深厚。
而老鸨花妈妈的人脉和手段都比她强了数倍不止。
如果没有些特殊的原因,花妈妈又怎么会轻易放弃这拼搏了大半生的产业?
清风楼的老鸨听沈芙蓉如此问,不由苦笑:
“您二位也是老熟人了,实不相瞒,我这也是有难言之隐……”
沈芙蓉眨巴了眨巴眼睛,认真听老鸨讲起了她身上的故事。
原来老鸨年轻时是戏班子里的角儿,倾慕她的师兄、师弟们不在少数,可她却看上了戏班子里那个跑龙套的——阿祥。
后来她们的戏班子得罪了人,被人一把火烧了。
老鸨和阿祥趁机私奔,两人隐居在了山脚下一个小村子里,阿祥靠上山打猎养活老鸨,老鸨还为阿祥生了一个儿子。
两人日子虽然过得清苦,但阿祥对老鸨很好,生活也算是有滋有味。
只是阿祥不知为什么总是郁郁寡欢,似乎有什么心事。
就在某一天清晨,老鸨醒来后,突然发现阿祥不见了。
她抱着哇哇大哭的儿子,站在村口等了三日三夜,还是没有等回来阿祥。
为了养活儿子,老鸨不得不辗转各地谋生,最后,只能沦落到在妓院出卖色相为生,而后,又做了这清风楼的老鸨。
老鸨将儿子寄养在了村里一个老实人家,一年到头总要回去看望几次,不过每次都是以姨母的身份出现在儿子面前。
凤七就是老鸨在一次回乡探亲时买回来的。
当时,老鸨见凤七的爹竟然要将她活活溺死,想起了无情无义的阿祥和自己的儿子,生了恻隐之心,便出钱将凤七买下带回了清风楼。
老鸨本打算就让儿子跟在那对老实人身边,认那对老实人为爹娘,如此踏踏实实、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
可天不遂人愿,儿子终是发现了真相,知道老鸨才是他的亲生母亲,吵着闹着要来京城寻亲。
老鸨知道后考虑了几个日夜,最后决定卖掉清风楼,回到儿子身边,陪儿子一起去过平凡的日子。
“万家灯火齐亮,安之若素便可。我也只不过是个平凡的女子,并不愿儿子看到我背后的这些肮脏。”
此刻的老鸨笑容美好,单纯的像个孩子,
“这些年我也攒了不少的银钱,以后再给儿子找个踏实稳重的好姑娘成家,我不仅能帮她们操持家务,还能尽享天伦之乐,何乐而不为呢?”
沈芙蓉听得动容,不由得问道:“我冒昧的问一句,难道孩子的父亲再也没回来过吗?你没有再找找他吗?”
老鸨摇了摇头,脸上还是挂着笑,可从她的笑容背后,明显看出了丝丝缕缕的受伤和黯然,
“谁会把个戏子的清白与感情真的当回事呢?当初不过是我自己犯傻罢了,君若无心我便休,还找他作甚?”
“可是……”
沈芙蓉总觉得那个阿祥可能对老鸨的感情是真的,也许他是另有苦衷,正要再问,身旁的余重楼却悄悄扯了一下她的袖子。
沈芙蓉知道余重楼是让她莫要多管闲事,毕竟言多必失,过度的好奇心还会让人不悦。
她想了想,也就咽下了后面的话。
也罢,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只有自己才能主宰自己一辈子。
……
双方毕竟也是交了心的,很快便谈好了价钱。
老鸨看着桌上摆满了一沓沓厚厚的银票,立即恢复了本来面目,不仅双眼放光,脸也笑成了一朵菊花。
她随即当着沈芙蓉几人的面,将墙上悬挂的古字画掀开,从暗格里取出一个雕花木匣来。
随后她又从怀中拿出钥匙打开木匣,掏出了房契、地契以及所有姑娘的卖身契,一张不少地交到余重楼手中。
余重楼看了沈芙蓉一眼,沈芙蓉微不可见的冲他点了点头,他便将这些东西接过妥善收置起来。
虽然沈芙蓉才是这背后真正的买家,可除了余重楼她不打算让人知道这件事情。
她的卖身契还在萧天陌手中攥着,说白了,她就是萧天陌的奴婢。
在这古代,奴婢的地位形同主人养的牲口,既然她人都属于萧天陌,那她的个人钱财自然也都属于萧天陌。
为了提防萧天陌哪天翻脸不认人,她在恢复自由身之前,只能做这清风楼幕后的老板。
双方交接清楚后,老鸨咯咯笑着问道:
“哎呦,余公子啊,以您的家世身份,自是不能自己出面来经营这清风楼的,您可想好了让何人代为主事?”
余重楼闻言和沈芙蓉对视了一眼,笑着问道:
“不知花妈妈可有什么好的推荐?比如这楼里的姑娘可有稳重靠谱的?”
他和沈芙蓉一般都不会随意出现,可这生意也得有人管着。
不如寻个楼中的姑娘代为管理,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