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秀娴的黛眉微微拧起,她因在镇国侯府的家宴上中了合欢散,当众出丑坏了名声,因此才会被家里以养病为由,送来离这不远的庄子上。
庄子上比较偏僻,虽说不上要忍冻挨饿,生活条件却也非常清苦,是京城的官宦人家通常惩罚府中犯了错的下人的地方。
她这次连累家里声名受损,父亲大怒,家中众姐妹对她也是凶神恶煞、暗害不断。
母亲为了保全她,不得已,只能罚她到庄子上来思过。
只等京城中人忘却了此事,再将她接回去。
她沦落至此地步,全都是拜萧天陌所赐。
张秀娴的目光冷凛如刀,她被毁了,又怎么可能甘心看着萧天陌和那个农家女在一起逍遥快活?
想到此,张秀娴直接伸手掀开了车帘。
……
李氏三人正看着停在面前的马车惊疑不定。
忽见架马的车夫面无表情的下了车辕,紧接着马车厚实的布帘子被人掀开,露出了一张秀气的少女脸庞。
“是你?”
李氏看到张秀娴当即就认出了她,“小丫鬟!”
她还道马车里坐的是谁呢?
原来是那个一点儿礼数都不懂的侯府小丫鬟。
见李氏还是把她当做丫鬟,张秀娴不悦地挑眉说道:
“我乃是京城国子监祭酒张大人府上的嫡女,不是什么丫鬟!”
原来是官家小姐,李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怎么感觉不像啊?
见李氏的目光又在自己的素色衣裙上打转,张秀娴气闷不已。
她因刚犯下了大错,不好穿得太华丽,可能又被这不识货的粗鄙农妇误会了。
不过此时,张秀娴却是无心解释太多,她下巴一扬,向李氏问道:
“你跟那沈芙蓉真的是一家人?”
“呃……”
这个问题李氏有些不好回答。
她们和沈芙蓉原本确实是一家人没错,可就在刚才,沈芙蓉和他们断了亲。
见李氏半天没答话,张秀娴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再次问道,“你可是她娘?”
“诶?我可不是芙蓉她娘!”
李氏听了立刻回道,“我是她二伯娘。”
上次她去镇国侯府门外,特意将沈芙蓉留在庄子上的事情,告诉了眼前这个姑娘知道。
本以为这姑娘会将此事,转告给侯府主母张氏,而那张氏知道后,定会将沈芙蓉押回侯府中惩戒。
可她回家后等了好几天,也不见庄子上有什么大的动静,公爹还因此训斥了她一顿,嫌她办事儿不利。
可这会儿,听这姑娘嘴里念叨着沈芙蓉的名字,想必二人已经见过了。
想到此,李氏眼珠一转,忙又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沈大柱:“这是我家大伯兄,芙蓉他爹!”
“这位小丫……不,小姐,你能不能帮我们劝劝芙蓉,家里养她这么大,让她有话好好说,这咋能和家里断亲呢?”
“哦?沈芙蓉竟然要和家里断亲?”
张秀娴闻言眸光一闪,“这不是忘恩负义么?”
李氏一听这话,立刻如找到了知心人一般亲昵的走上前。
“谁说不是呢?家里对她那么好,她还如此无情无义,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不孝啊!”
张秀娴得到了这么火爆的消息,顿时觉得李氏也没有那么粗鄙不堪了。
她当即点了点头,“到底是一家人,总该有几分香火情在,如此狠心不念旧情,太过了。”
“这事我既然知道了,定会派人送信给我姑母——镇国侯府的当家夫人,相信姑母会有决断,侯府是世家大族,怎能容此等狠毒之人,令一代清白声名流于旁人口舌?”
听说会有人来管这事儿,李氏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称是。
张秀娴见此微微一笑,又让李氏详细给她讲了讲沈芙蓉的事情,便告辞一声,转身回了马车上。
目送马车离开后,沈大柱忍不住对李氏道:
“弟妹啊,咱们这样做是不是有些不妥?咱自家的事情何苦让别人来插手啊!”
李氏瞥了神色复杂的沈大柱一眼,笑着安抚道:
“大哥,有啥不妥的?刚才芙蓉那样子你也看到了,她是铁了心要跟我们断亲呀!”
“这个虽说不能全怪她,可她还年轻,不知道人心险恶,这次让她吃点苦头,也好长长教训,知道咱家里人的好。”
李氏的话,让沈大柱黝黑的脸上更加神色不定起来。
脑中一闪而过沈芙蓉冷冽的面容和决绝的神情,最终,沈大柱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埋头向家的方向默默走去。
李氏见此暗暗撇了撇嘴,拉上沈二林和沈明燕跟在了他的身后。
***
今天,清风楼上下都在为凤七竞拍初夜做准备。
凤七从贤王府全徐全尾的回来了,清风楼的老鸨暗暗庆幸之余,立刻就将凤七竞拍初夜的事提上了日程。
贤王不知为何突然盯上了凤七,不知何时还会再来一场上次的事情。
这贤王她们惹不起,凤七这棵摇钱树随时有可能会倒。
她只能先安排凤七竞拍初夜,起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