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月比起方才,略多了几分恭敬,闻言饶有深意道:
“姑娘莫要推辞,别说是一件罗裙,就是再贵重的东西,姑娘也是当得的。”
汀兰听得一头雾水,却也知推脱不掉,只得道: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你的美意,我自己来穿就好。”
惜月答应下来,将衣裙放在汀兰面前,轻手轻脚的打起帘子走了出去。
门外,两个小宫女正垂手侍立。
惜月将其中一个小宫女招手叫到跟前,在小宫女耳畔低语了几句,小宫女点点头,转身飞快地向宴会所在的仙瑶殿跑去。
惜月看着小宫女远去的背影,缓缓握紧了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指。
她是余皇后的贴身女官,自然一早就知晓,长公主晏凤珠当初失踪的事情。
这么多年过去了,长公主一直杳无音讯,余皇后因此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想不到今日,长公主竟然就这样轻易地出现在了她的眼前,简直就跟做梦一样……
……
余皇后借口从宴席间出来后,带人一路疾步来到了汀兰所在的后殿。
待看到门口处正向这边张望的惜月,余皇后瞬间眼角泛了红。
惜月也看到了余皇后,她紧走几步到余皇后面前,还未开口,便被余皇后激动得一把攥住了手腕。
“惜月,她……这可是真的?”
惜月感受到了余皇后的急切,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奴婢乃亲眼所见。”
余皇后闻言,泪顿时涌了出来,“惜月,我们找到了,找到了,本宫可算找到她了,老天保佑,她真的没死,依然好好的活着……”
当初是她没有护好女儿晏凤珠,这么多年不知多少个日夜,她为此失眠,为此心痛。
只要每次一想起生死不明的女儿,她的心就跟着狠狠地痛一次,内疚自责的不得了。
惜月连忙掏出锦帕为余皇后拭泪,“娘娘,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自然无事,她若知道了一定甚是高兴,您还是快些进去见见她吧!”
余皇后听后忙接过锦帕,自己拭掉了眼角残存的泪珠,“你说的对,我们母女好不容易团聚,应该高高兴兴的。”
余皇后说着,抬起脚急不可待地向屋门口走去。
惜月等人连忙跟在余皇后身后。
屋中,汀兰正在铜镜前欣赏自己现在的模样。
镜中的她本就眉黛春山,秋水剪眸,如今一袭华美粉裙将她的皮肤映衬地更加白皙,有种说不出的娇俏。
汀兰不由抚上自己的脸颊,她长这么大,还从未穿过如此华贵的衣裳,从未如此精致秀美过。
不知一会儿出去,大公子见到她如今这模样,会不会多看几眼?
想到这,汀兰玉腮上浮起淡淡红晕,更是增添了数不尽的娇艳。
这时,门口处有响动声传来。
汀兰转头去看,见门帘被两个小宫女左右挑起,而一身盛装的余皇后在群仆簇拥下迈步进了门。
皇后娘娘不是在仙瑶殿过寿么,如何来了这里?
汀兰心中诧异,却不敢表现出来,只疾行几步来到余皇后跟前,弯身就要跪地叩首。
余皇后一把托住了汀兰的手臂,“好孩子,快起来!”
汀兰心道余皇后好生和善,刚直起身,却见余皇后忽然又向她逼近一步,面容之下隐忍着激动,眸中似有千言万语。
汀兰半张小嘴,还未完全回过神,又被余皇后一脸激动和欣喜的抱住。
只听余皇后声音颤抖着说道:“珠儿,我的儿,你可算是回来了,母后找你找得好苦……”
母后?
难道?
汀兰心脏一滞,眼泪忽然就汹涌的淌出了眼眶,她甚至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
这余皇后可能是认错了人,不过却勾起了她的心酸苦楚。
她从小没有娘,虽然被镇国侯带回府中安顿,却也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日子过得并不如意。
也是最近多亏了大公子萧天陌,她的日子才渐渐好过起来。
汀兰忍住满腔心酸的感觉,哽咽着出声道:“皇后娘娘,您许是认错了人。
民女是我家侯爷在外领回府的孤女,虽然父母早亡,却也是有父有母的。
不过民女能不能请求您,不要治我家大公子萧天陌的罪?他方才在殿上并不是有意冒犯皇后娘娘的。”
余皇后此刻爱女在怀,心已软成了一滩水,岂又有不答应之理?
她一面抬手拉开汀兰的衣领,细细看了看那处胎记,一面连声应道:
“好,珠儿说不治罪,咱们就不治他的罪,稍后母后便遣人知会那定国公夫人一声,让她将此事作罢。”
汀兰虽不知这里有定国公夫人什么事,但是见余皇后答应了,还是立马喜笑颜开,“多谢皇后娘娘!”
余皇后看过汀兰肩上的胎记,已确定了是爱女无疑,又接着道:
“珠儿,你听着,母后没有认错,你是母后的长女,是当朝的大公主,想必你是被从前的养父母收养了,你告诉母后他们家宅原本在何处,母后这就派人去查。”
汀兰听后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