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芙蓉见此冷冷勾起唇角,嗓音透着寒意:
“行了,我没空看你演戏,告诉你们,阎罗殿内我走了一趟,如今早就不是从前那个我了。
再想欺负我的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们若敢太过分,我自是不会手下留情,到时做出什么事可就怪不得我了。
你可以陆续,我就不奉陪了。”
话落,沈芙蓉便抬脚准备离开。
一直站在不远处静观其变的李氏,却在这时候小跑了过来,“芙蓉,等一下。”
李氏本想直接拦在沈芙蓉面前,可在触到沈芙蓉清冷的眸子后,她突然觉得好似有一股不容忽视的重大力道压在她身上,使得她堪堪站立在沈芙蓉的斜对面,脚就再也挪不动了。
李氏感觉眼前的沈芙蓉变了。
她脑海里还存有曾经沈芙蓉常年被婆婆黄氏打骂,整个人瑟缩的样子。
可现在,从前的懦弱、胆小,已经在沈芙蓉身上寻不见。
此时的沈芙蓉,身上自成一股很凌厉的气势,让人不敢再小觑。
“芙蓉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咱家只是土里刨食吃的农户,当初我们将你卖给人当侍女也是情非得已。
你看,明燕跟你差不多大,却整个人又瘦又小,说来说去,还不是咱家底子薄闹得!”
眼见婆婆黄氏的强硬败下阵来,李氏不得不来软的,打上亲情牌。
“得知你没有死,二伯娘和你奶、你爷都高兴的不得了。
对了,还有你爹,你爹可欢喜坏了,若不是今日地头活儿多,你爹今日也就一块儿跟来寻你了。”
李氏的话说完,沈芙蓉还没怎么样,沈明燕先不干了。
“娘,你为何如此说呀?平日里你不是还说,我这是娇小玲珑,而沈芙蓉她是狐媚子,命硬克人么?
而且今天地里根本就没啥活儿,是大伯他自己不想来的。”
沈明燕气得直跺脚,开口就揭了她娘的老底儿。
沈芙蓉虽然从小受尽苛待,吃了很多苦,但是她天生底子好,不管怎么风吹日晒,皮肤照样水当当、白嫩嫩。
而这却是她沈明燕羡慕不来的,她的心里充满了不平衡,常常因此产生挫败感。
她娘也真是的,明知她最讨厌别人拿她和沈芙蓉比,这不是往她的伤口上撒盐吗?
“诶你这孩子,到底在抽什么风?怎么净说些胡话呢!”
李氏被沈明燕的话呛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这孩子平时精鼻子灵眼儿的,咋关键时刻不省事儿呢!
她快走几步到沈明燕跟前,狠狠扯了扯沈明燕的衣袖,眼神警告地瞪了沈明燕一眼,又转头对沈芙蓉笑道:
“你妹妹她不懂事,乱说的,你别和她一般见识!”
见沈芙蓉脸上扬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一双震人心魄的眸子冷冷的看着她们,好似目空一切一般,却是并不开口接话。
李氏压下心中慌乱,快速地看了旁边正惊愕望着她们的孙富贵一眼,一咬牙放低声音道:
“芙蓉,想必你也听说了,现在外面都在传,侯府大公子是托了你的福,才能死里逃生、化险为夷。”
沈芙蓉听了秀眉一挑,“哦,原来是你们做的啊!”
见沈芙蓉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李氏自觉来了底气:
“如若不是我们在外传,说你仙子下凡这才救了大公子,侯府那大公子岂能留你一介农女在身边?
你要知道,一个女子如果离了娘家,可就连一个依仗都没有了,以后若是有什么事,可没人能为你出头,到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说到这里,李氏住了口,眼里的威胁不言而喻。
沈芙蓉抿唇笑起来,仿佛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在眼前乍现。
李氏微微的愣了愣,也跟着笑:
“芙蓉,其实二伯娘也没有别的意思,只要你肯跟家里重归于好,咱们一家人自是要拧成一股绳的。
你看,你如今住着大宅院,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人受苦不是?”
沈芙蓉止了笑,好心情的问道:“依你们之见,我该怎样做?”
李氏眼中精光一闪。
这死丫头是原谅她们了吗?
果然还是从前那个蠢货。
她本想让沈芙蓉先将她们请进门,再徐徐图之,婆婆黄氏却在这时又跳了出来。
“家里生你养你这么大,每年该给我和你爷、你爹的孝敬不能少,这银钱自是不能短的,逢年过节也不能少了四样礼。
况且你也知道家中清贫,肉食荤菜不常有,像那些腌鱼、腊肉要定时给家里送些,家里有了肉食也能多开开荤。
对了,还有米粮,听说这侯府的庄子上米粮果蔬之类的多得很,你看着抬些回家就成哩,另外家里还需要添置的家伙事儿……”
黄氏一口气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心心念念想着从沈芙蓉这里哄着逼着先将东西落到手。
她们家虽然有田有地,日子并没有多难过,但在这个家里肉食也是奢侈品,就连白米在她眼中都精贵的要命。
既然芙蓉这丫头如今靠上了侯府大公子,合该好好孝敬孝敬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