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盗版才卖15，要是正版的，15你能买到？”
老板伶牙俐齿，对自己卖盗版的行径直言不讳，看这正气凛然的气势，倒像卖盗版才是合法行为。孟婉婷抿着嘴，站在一边偷乐。老板过于“正派”又让人挑不出毛病的发言出乎男生所料，男生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愤然放下手里的钥匙扣走开了。
“怎么没有蜘蛛侠？”孟婉婷的眼睛在小小的摊子上转了一圈又一圈。
“蜘蛛侠，蜘蛛侠”老板边念边用手在摊子上翻来找去：“蜘蛛侠卖完了，拿蝙蝠侠吧，都是动物，一样的。”
“卖完了？”孟婉婷又好笑又好气，心想蜘蛛侠跟蝙蝠侠怎么能是一样的？
她又说：“蝙蝠侠又没在电影里，你卖蝙蝠侠做什么？”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口味嘛，生意难做，你根本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想什么，喜欢什么。不止有蝙蝠侠，我这里还有小丑，猫女，灭霸，小姑娘你看看还喜欢什么？”
“是有小丑吗，我看看？”郭晨正漫不经心地插了句话。
摊主转过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一手拿着手机，一手在身后的纸皮箱里翻找，过了一阵，他拿出了三副牌卡，在郭晨正眼前一一摆开。
“这是漫画版的，这是真人版的，这是按照真人电影画的漫画版，应有尽有，而且都只有一副，绝对珍贵。”
郭晨正心里觉得好笑，不过是盗版而已，还煞有其事地说珍贵。
孟婉婷凑上前看了看，不禁打了个寒颤，说：“咦，怪吓人的。负老师，既然没有蜘蛛侠，那咱们走吧。”
“再看看呀，价钱好商量。“
孟婉婷摇摇头，拉着郭晨正离开了摊位。走没多远，郭晨正摸了摸口袋，随后难为情地说：“小兔子，你等等我，我好像，好像把钥匙掉在刚才的小摊上了。“
过了一阵，他从小摊回来，一路小跑回到孟婉婷身边。孟婉婷正低头看着地上的石子，无聊地将它们从左脚踢到右脚。
“怎么，不高兴了？“
“没有。”
“是因为没买到蜘蛛侠牌卡？”
孟婉婷不说话，只摇了摇头。马路上穿梭飞驰过一辆辆汽车，车前的光束从她的脸上晃过，才暗下去，又亮了起来。她的眼睛里分明闪烁着泪花，郭晨正看在眼里，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手足无措地站着。
“哈利波特要去打伏地魔，又怕被发现，就伪装成记者去采访他。哈利波特对伏地魔说：‘你好，我是一名记者。’伏地魔没想到会有记者采访自己，回了一句：‘Ha？reporter？’哈利波特惊讶地说：‘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噗呲一声，孟婉婷笑了起来，浮在眼里的泪花聚成泪滴蹦出眼眶。她双手捂住脸，咯咯咯笑个不停。汽车穿行的轰鸣，行人过路的高谈阔论，还有路边吉他手的悠悠曲声，皆被头上悬挂的路灯吸去，仿佛时间也停止了流动。郭晨正的时空安静下来，整个世界只剩下孟婉婷的笑声。过了一阵，孟婉婷止住了笑，手从脸上移开，温柔地骂了句：“烂梗。”
“你放心，有机会我一定会帮你找到蜘蛛侠牌卡的。”郭晨正见自己的笑话起了作用，让她又高兴了起来，立刻好言安慰道。
“你帮小朋友补习能有多少钱，我不要，你自己留着买东西吧。”
“我没什么要买的。”
“反正我不要。”
月亮留不住面前绵软的云，只得目送他们飘然而去。才刚要陷入感伤，却让一声哐当分散了注意力。树梢下，一扇半掩着的窗里，郭晨正蹲在地上，将洒落的牌卡逐张拾起。这都是些造型不一，角度有别的小丑牌卡。整齐叠好后，他将它们收入一个铁盒子里，又从书包拿出一副小丑牌卡，将它们翻看一遍，每张都是《小丑》真人电影里的造型。看完后，他将这些牌卡纳入到铁盒里码好，关掉了桌上的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