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他不喜欢;周自恒小学生时候,他不喜欢;周自恒长成大高个了,明岱川就更不喜欢了。
“这个周自恒,越大越会哄人,小时候就哄我们小月亮,你看看,现在好了,把小月亮哄到手上去了!”明岱川夜里总这样跟妻子这样发牢骚,他觉得心里好苦,又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叹息一声,“我要是会打狗棒法,第一个要打断的,就是周自恒的狗腿!”
他这样说了也没用,江双鲤倒是越来越喜欢周自恒,在国外留过学,思想开放,她劝明岱川:“你怎么这么狠心,小恒哪次见到你,不是毕恭毕敬的?现在青春期嘛,谈恋爱多好,你以为都是你啊,一把年纪不开窍,到了二十二了,还打光棍。”
明岱川被呲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周自恒每天从奶茶店买一杯木瓜奶茶,浅橙色,店老板很是受鼓舞,大手笔给周自恒八折优惠。
晚自习上,这杯奶茶就摆在明玥的桌子右侧,柔和的灯光在杯壁上落下光晕,周自恒就趴在桌子上看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奶茶——
妈的!喝得他都馋了。
奶茶杯子越积越高,日子就从满是雨水的二月跳过,眨眼间,就是放晴的四月末了。
过了清明以后,南城天气回暖,大雁南来,临湖芦苇荡里今年飞来了许多鸟雀筑巢,叽叽喳喳地叫著春天。
周冲在沙发上瘫坐,西装裤裹腿,架在茶几上,叼一根烟,看儿子忙里忙外泡黄豆。
周自恒才下了晚自习回家,可忙碌,黑色长袖撸起来,捡了一把黄豆,仔仔细细挑出干瘪的小颗粒,再洗干净用温水泡发。他没系围裙,衣衫下摆和裤管打湿一片,也不在意。
他像个落汤鸡,偏偏头上一撮头发高高翘起,做出傲娇的样子。
周冲看了直想笑,一口烟闷在鼻腔,呛得眼睛红红。他这个宝贝儿子哦,哪还有一点混世魔王的样子,都贤惠到给女孩子亲手榨豆奶的地步了!
周冲看得眼热,就问他:“小祖宗,又榨豆奶呢?”
周自恒眼睛扫了他一下,懒洋洋“嗯”了一声。
“那也给我弄点喝呗?”周冲挤眉弄眼,“我听小月亮说,你的手艺可好了。”
周自恒没吭声,又有点掩饰不住笑意,骄矜地偏过头去。
儿子不理他,周冲又连忙搬出身份,“我可是你老子,是你老子!”他刺溜一下从沙发上翻身站起来,手夹著香烟,气势颇足。
“那行啊——”周自恒挑挑眉,哼了哼,“你把烟戒了先。”
香烟就是周冲的第三条命根子!
多年的烟瘾哪是说戒就戒的?况且他生意场上应酬多,哪个老板见面不给烟?周冲被踩到痛脚,干巴巴不说话,掸了掸烟灰,气势一下垮下去,又缩回沙发上瘫著。
近来明玥奶桃儿好似有了一点起色,周自恒泡黄豆的干劲十足,还哼著歌儿,叼著牛奶吸管,满意极了的模样。
他从厨房钻出来,周冲又腆著脸朝儿子贴过去。
周自恒嫌弃他一身烟味,坐的远远的,只是穿著牛仔裤的长腿也架在茶几上,和周冲姿势如出一辙。
他也不管身上还是湿漉漉的水渍,往后靠著,一手枕在脑后,一手从沙发后头掏出个游戏机,音效开到最大,小腿抖来抖去。
声音大,周冲也不恼怒,反而也拿出个游戏机来,“对战对战,来不来?”他又点了根烟,火星次啦一下亮著。
“你技术太菜,不跟你来。”周自恒撇嘴,忽而又想起些什么,起身到门口。他进门就丢开书包,书包在地上飞出去好远。周自恒从里面翻出张成绩单来。
他翻东西很快,因为书包里压根没有书,更别提家庭作业。
“诺,周总,签个字儿。”周自恒把成绩单递过去。
“第三次月考成绩单?!”周冲接过,把上头的字一个个念出来,“就第三次月考了?”他又看了一遍,觉得上头学科数字不对,“怎么变成五门课了?不是九门吗?”
他烟都不抽了,赶紧问:“你其他课都交白卷了?”不是他瞎猜,而是他儿子前科太重,他想想就心惊肉跳。
“我倒想啊。”周自恒游戏机按的哗啦啦响,头也不抬,“看清楚了,文综,理综,那是三百分的总分。”
“理综一百二……文综七十九……”
周冲再看一眼,没看见零蛋的成绩,这才放心下来,从沙发边上捡起西装外套,掏出笔,咬开笔盖,边签字边问,“这理综文综是什么意思?”周冲签字跟签文件似的,顺手就是一笔,有点潇洒劲儿,就是这字写得……不大看得出来写得是啥。
文综理综……
这要解释,说来话长,周自恒索性决定不解释,抬个头应一声:“就字面上意思。”他懒懒洋洋的,声音也是懒洋洋的,唯独游戏机音效在客厅里响著。
周冲签完字,洋洋得意地看了看自己的签名,颇满意,把成绩单递给儿子。
四月天儿,夜间有些凉了,周自恒身上湿答答的,把游戏机塞进周冲怀里,就准备上楼洗漱了。
“诶,等等。”周冲忽然叫住儿子,让他站在原地,飞快地上楼,从房里拿了一摞东西后,又飞快下来。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