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喧闹的街道此时更加喧哗,很多正跟老板讨价还价激情正酣的人也没兴趣购物了,纷纷围了过来。
南宫复抱起小南宫情放眼望去,只见数百人穿着统一的白T恤,或拉着条幅或举着小国旗,一起喊着诸如:无耻奸商,还我家园等等类似口号,看方向直奔县衙而去。
小南宫情问道:“爸爸,这群叔叔阿姨在干什么呢?”
南宫复道:“他们遇到了不公之事,正在求助。”
旁观的人群有人道:“好像是凤城地岳小区的房子又出事了,大量裂缝、渗水什么的,修都不好修,物业这三年多还人事不干,收费强悍,听说跟业主打架都好几次了。”
“我就是干装修的,凤城地岳那房子,偷工减料太严重了,装修的时候我就说这临时修补的房子,过几年怕是还出事,果不其然!”一男子道。
游行的人群渐渐过去,南宫复心想怕是又有一堆麻烦找上门,也无心游玩,便回家去了。
周一,南宫复怀着不安的心思上班,例会过后居然没人来找自己。
“难道这次他们不打算走诉讼程序索赔了?”南宫复叹了一口气,心想也对,毕竟已经失败过,信不过御史部也正常,但他们还能怎么办呢?
这时,吴讼师身后跟着几个人从南宫复办公室门口经过,南宫复示意司直助理小孙过去看看。
过一会,小孙回道:“凤城地岳的业主又委托吴讼师索赔了,任部长已经分给王司直大人办理。”
南宫复瞬间明了,王司直一向是受领导们喜欢。
希望这事别再出什么乱子吧!南宫复心下叹道。
三个月后的一天,御史部突然爆发一阵激烈的吵闹声,不一会儿,王司直手上带着一份文件,慌慌张张的跑进南宫复的办公室,并连忙关紧门锁。
南宫复道:“王大人,这是怎么了?”
王司直摆摆手道:“没啥没啥,一帮刁民闹事。”说完,一本正经的坐了下来。
南宫复道:“凤城地岳小区的案件判下来了?给我看看裁决书。”
王司直将裁决书递给小孙传到了南宫复的手里。
不出所料,业主们又是败诉,但当看到败诉理由时,南宫复只觉如招雷击,一时头晕眼花,对着王司直惊道:“你这败诉理由怎么跟我上次的一模一样?它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案件啊!”
王司直也是一脸难堪道:“这已经定好结果了,我就没上心,当时知道你处理过类似的情况,就让我的助理参照一下完事,事后也没仔细审查,没注意到一模一样。”
南宫复怒道:“什么叫类似!这一个交房,一个装修,根本是完全不同!而且……而且我上次的理由也很牵强啊!”
王司直本就慌张的脸色一时煞白,南宫复心想事情不能再扩大了,便出门向吴讼师他们走去。
南宫复劝道:“吴讼师,都是学律法的,有事可以按程序解决。”
吴讼师冷笑一声,举起手里的裁决书道:“跟南宫大人的法理一模一样,两个不同的事,我还针对上次的败诉理由专门调整了诉求,真是笑话,跟这种司直讲律法,呸!你们自己犯的错自己想办法解决,否则咱们就廉正部见!”
南宫复道:“都是吃律法这碗饭的,不至于到这步!”
吴讼师已经不屑多说,带着几位业主离去。后续的处理工作,南宫复无权插手,只能关注着这件事的进展。
三个月后,县廉正部回复了业主们的举报,没有发现贪污受贿的情形!吴讼师开始组织业主们到省城举报。
又过两个月,县里举行听证,吊销了吴讼师的执业证。
又过三个月,吴讼师和两名业主被从都城抓了回来,被劳教六个月。凤城地岳开发商再次修理了房屋,并给予业主们适当的补偿。
劳教出来后,吴讼师卖了房子车子,老婆孩子不知去向,独自一人坐上了去都城的火车,但刚到半路就被一群不明人士拦了下来,生死不明,据说被打断了腿,扔到了很偏远的山区。
又过一年,一个瘸子出现在了皇城门口,静坐绝食,举报阳县违法乱纪问题,此事迅速传遍整个大河国。
三日后,一场特大暴雨袭击整个阳县,凤城地岳小区有两栋楼经不住风雨,突然塌陷,死伤数百人,跟瘸子静坐事件一时间成为整个世界的焦点,精灵国和兽人国都公开发言表示关注。
都城迅速成立了专案组彻查整件事,一个月后,阳县大小三十名官员被撤职查办,地龙置业十几名责任人被抓,并迅速被判刑。
南宫复也因此被牵连,因为其第一次做出的裁决存在不合法合理的情形,被贬职为乡里御史所的一名办事员,当地人生地不熟,各项设施也极端落后,妻子身体不好,无法照顾南宫情,南宫复的工资骤降,已经不足以养活一大家子人,幸好老家还有几亩地,老宅子也在,南宫情便随着爷爷奶奶回到了阳县隔壁的康县乡下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