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清研起先还觉得莫名,后来突然意识到……陆澹白这反应是局促?
嗯,她没猜错,陆澹白的确是局促了,先前庄清研就因为周璐璐的照片跟他吵了一架,如今这周璐璐本尊还跑到了面前,他可不想又为这事闹误会!赶紧离开这跟周璐璐撇清干系才是重点!
可他一下拽急了,庄清研没站稳脚扭了一下,见她发出“呀”的轻呼,陆澹白紧张起来,“怎么了?扭脚了?”说著蹲下身去看她的脚踝。
舞池人群来来去去光线又暗,不方便查看,陆澹白干脆将庄清研打横抱起出了舞池。晚宴上那么多双眼睛看著,他脚步不停毫不在意。
到了大厅一侧,他将她放到软椅上,脱了她的鞋,握著她的脚踝反复察看,确定无恙他才松了一口气,替她将鞋穿上。
休息区灯光明亮,众目睽睽下,他高大的身子半蹲在地,往常高高在上的头颅低下去,一手拿著她的高跟鞋,一手端著她小巧的脚,小心翼翼替她套上。一面替她扣著鞋带,还一面低声埋怨她不该穿这么高的鞋跟,这么高的鞋容易扭脚,那语调不像是训斥,倒更像是心疼。
周围女宾客艳羡地瞧著,隔著舞池摇曳的人群,周璐璐也将目光投了过来,似乎有些走神,脚下舞步都慢了几拍,直到张茂喊她,她才咬咬嘴唇,转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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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软椅上休息了一会,庄清研的手机突然响起来,看著屏幕上谢挚两个字,庄清研压下电话起了身。陆澹白问她去哪,庄清研借口去洗手间,陆澹白不好跟,目送她去了。
洗手间里侧,庄清研压低声音接了电话,谢挚跟她说的是地宫的进展——除了张建名的事外,地宫的事也一直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庄清研听得认真,又细细嘱咐了一番后才从WC出来。
洗间外分干湿区,里侧方便,外面则是洗手台,配有装饰奢华的洗手池与大面镜子,女士们方便完后可以对著镜子整理衣装、补补妆容之类。
走到洗手台旁庄清研脚步微顿,人生果然是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左边台前正是刚才被庄清研踩了裙角的周璐璐,她正拿著睫毛膏,对著镜子补妆。
她余光也看到了庄清研,拿著睫毛刷的手略微顿了下,表情不怎么好。庄清研没管她,去了右侧洗手台洗手。
水龙头哗哗放著,庄清研不紧不慢挤著洗手液。一侧周璐璐看似刷著睫毛膏,但眼神时不时往庄清研这里瞟,带了美瞳的眼睛波光微闪。
庄清研透过面前的大幅玻璃镜,不动声色将这一幕收进眼底,她感觉周璐璐的平静下有什么情绪在酝酿。
果不其然,就在庄清研洗完手准备离开时,耳畔就听周璐璐“呀”一声惊呼,旋即便有什么细细长长的黑色物体向庄清研飞了过来,直接撞向庄清研的下巴,再啪地掉到墙角。
庄清研低头一看,正是方才周璐璐手中的睫毛膏刷子,而身边周璐璐已然开口:“哎呀抱歉,这地上有水,我脚滑了一下,手中东西就飞出去了……你的脸不要紧吧!”
其实睫毛刷这种小件打到人身上并不疼,可麻烦就在于上面的浓稠膏体,沾上去就是脏污。庄清研往镜子瞅了瞅,果然,下巴被膏体划出一排黑色污浊,衬在雪白的面庞上分外明显。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下巴,周璐璐还在说:“对不起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庄清研没理会她,继续拿纸巾擦,擦了半天脏污还在,就听周璐璐又说:“不好意思啊,我这个睫毛膏防水的,应该不好擦。”
庄清研余光掠过周璐璐,这女人脸上含著歉意,但瞳仁深处……怎么看都有些快意?
怎么?这“不小心滑跤”,就是为了让对手脸上脏污,狼狈失态吗?
庄清研将水龙头拧开,将纸巾沾水,再弄了点洗手液,对著镜子来回擦了好几遍,脏污终是去了,下巴却是用力擦出了红痕。
周璐璐的声音更是自责,“你的脸都红了,再擦要肿了呢,都怪我不好!”
庄清研抬起头,面无表情地说:“没关系,我这脸纯天然没整过,怎么擦都不要紧,倒是周小姐要注意点,听说您这种情况的,稍微用点力脸都会歪。”
打蛇打七寸,周璐璐的表情僵住。她先头几句笑里藏刀,庄清研轻飘飘一句反击,她就被堵得无言以对。
庄清研说完也不再看她,拎起自己的包就走。
与周璐璐擦身而过的瞬间,周璐璐的声音忽然传来,低低的,小小的,压抑中又含著尖锐,“凭什么……”
她忽然抬头定定看著庄清研,面上满是愤然与不甘,“凭什么?凭什么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正眼都不瞧我,却将你当宝贝似的巴心巴肝?”
“你说啊!”她提高声音,憋屈了几年的愤怒更是展露无遗,“难道就凭你比我有姿色?比我出身好?比我命好?”
对方一句一句咄咄逼人,可庄清研神色波澜不惊。
其中她早就猜到了,这周璐璐对陆澹白还是耿耿于怀,方才舞池中她就留意了,这周璐璐看著是跟那张公子跳舞,可眼神时不时就往陆澹白身上瞟,看陆澹白将自己抱到一侧,周璐璐的脸色无法形容。
缓了会,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