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挚那会的失落难以言表。
可她也无力安慰什么,感情与人心是这世上最难掌控的事,或许痛苦便是人生的阅历,就像当初被陆澹白拒绝,所有的失落与难受,也是她自己独自消化的。这种事,无人可依、无人可帮。
她慢慢走出了影院,街头霓虹还在变幻,看著商店的各种广告,她想起陆澹白,他在做什么呢,跟女朋友约会吗?她不禁苦笑了几声。
不料身后刹车声一响,谢挚竟追了出来,说送她回家。见庄清研摇头拒绝,谢挚说:“虽然你拒绝了我,但我既然把你接出来,就得有始有终的把你送回去。别拒绝我,这是男人的风度。”
庄清研就这样被谢挚送回了家,半道路过某卖场他还下了一次车,她以为他是去给他自己买东西,就在车上等,不料他抱了一卷浴室垫出来,说她的公寓他忘铺垫子了,怕她滑倒……庄清研看到都忍不住难过,换做是她暗恋一个男生六年,一开口就被拒绝,这种心酸根本无法估量。可他即便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还心心念念为她著想。
不愿再这样纠葛,楼道下面她挥手向他道别,“快回去吧谢导。”
谢挚将东西塞给她,口里说要走,却久久凝视著庄清研,低声说:“清研,我感觉,我以后再也不会喜欢其她人了。”
“怎么会。”她挤出笑安慰他,身子却向前一倾,谢挚将她搂到了怀里。
她要拒绝,可两手上都拎著沉甸甸的袋子,根本没法推开他。耳边听得谢挚说:“就这一次,清研,就当是一个朋友的拥抱。即便你拒绝了我,但我仍然感谢你。谢谢你那一年救了我妹妹的命,谢谢你出现在我的命运,让平庸的我,变成这么好的自己……”
庄清研心下复杂万千,她从没想过,自己曾无意的一个善举,能让一个人的未来从此翻天覆地。
心下微叹,正欲结束这个拥抱时,猛地一股劲道传来,她的肩膀被人往后一拽,摔进了另一个怀抱。
她扭头,就见身后那张熟悉的脸庞,往常清淡如冷玉,这一刻却薄唇紧抿。
而她面前,几个三大五粗的大汉齐刷刷架住谢挚,不住将谢挚往后拖,谢挚吼道:“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陆澹白本就比谢挚高一些,颀长的身姿在灯光下拉出阴影,满满居高临下的睥睨感,他轻蔑一笑,手猛地扣住庄清研后脑往前一带。
那一霎,光影微暗,所有人的诧异中,两唇相触。
被箍在陆澹白怀里的庄清研猛地瞪大了眼,呆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即便是一个吻,都一如陆澹白的为人,清疏又强硬。
三秒钟后陆澹白放开庄清研,施施然去看那侧谢挚,口吻似宣告主权般,“这个女人的所有权,看清楚了。”
谢挚面色一暗。
庄清研也反应过来了,捂著唇半羞怒半诧异,看著一群人还反扭著谢挚,怒道:“你们放开他!”得不到回应她大声喊,“大龙阿智!”
没人回答,影院内反应急迅的保镖此刻迟迟没有影,也不知是不是被陆澹白的人拦住了。接著庄清研脚步一离地,陆澹白将她麻袋般塞进了后面的路虎。
※※
庄清研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澹白。
车开到陆宅,他拽著她往里进,哦不,应该说是往里拖,因为她死活不肯,一路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
他不回话,拽著她上楼梯的手铁钳一般,她根本挣不开,而他的脸色如此可怕,楼下保姆没一个人敢上前,就连阿其想跟来,也被他一个眼风止步楼梯口。
他将她拖到了他的卧室,反手一甩,关门的声音震天响。
她拼尽全力终于挣脱了他,怒不可遏:“你带我回来干嘛!你把谢挚怎样了?!”
陆澹白冷冷看著她,“能怎样?乱棍打死呗。”
“你……”庄清研像不认识陆澹白般盯著他,有那么一刻她觉得,那些清隽的外表清冷的气质统统都是假的,他披著商人高雅的外衣,骨子里就是个流氓地痞黑社会!
怒到极点,庄清研骂了一声:“你这个疯子!”
她转身朝外走,推门时身后传来陆澹白的声音,“去哪?”
她头也不回,“找谢挚!不然还要跟你这种疯子在一起吗?”
陆澹白却笑了,墨色瞳仁深处满是冷意,周围空气似也一并冷了下来,“庄清研,是我对你太仁慈太耐心,所以你就可以玩弄我是吗?”
“谁玩弄谁啊?你都有女朋友了还招惹我!我告诉你,你这样的人我不稀罕!你……”话未落,庄清研身子骤然一飘,一股力道将她扯了回去,还未反应过来,人已跌落在身后床上。
庄清研以为骂恼了他,正想逃跑,却被他按住了肩,他居高临下将她看著,手里拿著一样东西,慢慢地抖开放在她面前,眼底一丝嘲讽,冷冷吐出四个字,“口是心非。”
庄清研目光落在他手中小画上——正是那幅遗落在机场的画,她曾心心念念想要送出去的礼物,画中每一笔都是她认真勾勒,倾心所绘,为了它她甚至不惜以身犯险。
庄清研尴尬又羞恼,“是我画的又怎样,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的我早就放下了,我喜欢谁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