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医生揭开口罩,疲惫的脸露出笑意,“没什么事,虽然砸到了后脑,但伤口并不深,没伤到要紧的部位,手术很成功,休养一阵子就行了。”
谢挚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医生走后,几个护士将庄清研推到了病房,看样子是高级单人病房,房间宽敞整洁,设施完备。
一行人将庄清研小心翼翼放到了床上,供氧机等各种设备整顿好后,护士们离开了。病房里只剩谢挚与床上的庄清研。
谢挚坐在床头,身上的浅蓝色衬衣还有零碎血迹——那是他抱庄清研上救护车时沾染的。
庄清研还在昏迷中,点滴一滴滴顺著针管往下滑,她静静地躺在病床上,头上包著厚厚纱布,像一个沉睡的娃娃。
谢挚目不转睛地看著她,缄默的白炽灯下,他蓦地爆出一阵笑,压抑著声音怕扰醒床上的人,又掩饰不住劫后余生的狂喜,“真好!医生说没什么事!真好!”
他笑著笑著,眼圈却红了,他的手缓缓触到她的脸,“可吓死我了,清研!”
床上的人没有回应,仍在安睡。
谢挚的声音转为了庆幸:“你知道吗清研?刚才在手术室外,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没保护好你,眼睁睁看著你受伤你痛苦,恨自己却不能替……”
“清研,你放心,这几天我都会在医院陪著你……”谢挚温柔的语气像哄劝心爱的姑娘,“好起来,听我跟你表白啊,听我把这埋了这么多年的心都跟你讲……”
他说到这笑了起来,眼神含著憧景,“你今天的话说的对,男人就要主动一点,从前我就是太自卑了,现在想通了,我既然喜欢你,我就勇敢去做,不管你与陆澹白是真是假,只要你没有结婚,我就有权利争取你……”
他含著笑,似乎十分欢喜,轻抚庄清研的脸颊,柔声道:“好好养伤,快点醒过来!”
※
庄清研是在半夜十一点才醒的。
睁眼的一霎,是头顶微弱的壁灯,接著便是谢挚惊喜的脸,“醒了?!感觉怎么样?”
庄清研眼珠转了转,雪白的墙雪白的床,而窗外一片乌漆阴暗。后脑勺的痛楚还在,她本能地伸手去摸,却被谢挚拦住,“别动,伤口在那呢,不能乱碰,虽然医生说不严重,但是还得好好休养一阵。”
庄清研神智还未清醒,咕哝道:“我……我没死?”
“别乱想!”谢挚道:“你没事了。”
庄清研睁眼躺了好一会,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没死!太好了!
不顾头疼,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视线在房内四处搜索,“我的礼物呢?”
“礼物?”谢挚想了会道:“当时情况那么紧急,没人顾得上……估计掉了吧。”
见庄清研脸色一黯,谢挚道;“是什么东西这么重要?我再去给你买一个。”
庄清研头不能动,虚弱地做出摆手的姿势,这是她送给陆澹白独一无二的心意,没了就没了,哪能再买得到。
谢挚在那又说:“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渴吗?我给你倒点水。”
庄清研仍是摆手,望向门的方向,似乎在寻找著什么,面上有殷切,“那他呢?他在哪呢?”
“谁?”
“陆澹白。”
谢挚的热情被堵在了嗓子眼里,最后勉强一笑,“他没来。”
“他不知道我受伤了吗?”
“知道,我们早就跟他联系了,但一直都没看到他的人。”
庄清研面上浮起失落,但她仍是替他解释:“也许是他太忙了……没准一会就到了……”
说了这话后,她没再提陆澹白,而是问了其他问题,“这次突然遇袭,有查出来结果吗?”
“报了警,警方已经介入去查那些记者了,你好好养伤,这事一定会有结果的。”
庄清研没接话,这事闹得这么严重,哪里还是什么记者,肯定是有人蓄意为之,至于是沉碧如一伙人,还是那个传说已久的a.g终于浮出水面?她还无法判定,一切都有可能。
当然,事情太复杂,她不想将谢挚卷进来,便道:“谢谢你谢导,你回去吧。”
谢挚道:“那怎么行,你现在这边一个人都没有,我怎么放心的下?”顿了顿又道:“你要是觉得我一个大男人照顾不方便的话,我把你如姨请来?”
这话让庄清研立刻皱起了眉。
见她反应激烈,谢挚虽不懂她与沉碧如之间的事,也能隐约猜出后母跟继女之间总是有些不和谐的。于是他换了话问:“你还有什么其她亲戚吗?我请她们来?”
其他亲戚?庄清研想了想,除开几个被沉碧如收买叛变的表叔们,其实她还有一个姑妈,是她父亲的亲姐姐,只是远在海外,而且年纪大了,身体很不好,自己有事也不好麻烦对方。
想到这她摆摆手说:“不用了,谢导帮我请两个护工就好了。”
接下来她没再说话,后脑上的疼痛又开始了,她吃下了止疼药,闭上眼昏昏沉沉睡去。只有床头一直凝视著她的谢挚才知道,临睡前,她朝著门的方向望了好一会。
眼里有对他不曾流露过的期盼与光亮。
她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