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打架,现在立马就变成了两伙儿人打架,你踢我一脚,我扯你一把,别说是头发了,连衣裳都被扯烂了。
夏痕的三观被彻底刷新,瞠目结舌地离开了原地。
谁说男孩子最脏的?这女孩子打起架来更脏更难堪啊!
夏痕小小的心里满是对女孩子的厌恶和嫌弃,没想到只是偶然看到的一幕,竟然会影响他半辈子的生活。
夏府的客人人来人往,没几天冉清就有些腻烦了,她本就是出身草莽,最不习惯的就是这些人来交际,一开始几天还兴冲冲地接待众人,无非就是因为夏痕归来的喜悦。所以没过几天,冉清就以身子不适和照顾儿子为由将那些上门拜访的人都给打发了。
自从言府之事以后,夏家应该就是京城里最炙手可热的家族了,百官们虽然有些不满冉清不见他们,不过谁也不敢说什么,都放下礼物十分客气地走了。
而那些礼物,也照样都送到了小儿子夏痕的院子里,只是,跟之前不一样,这次,夏痕没有精力再去挑选自己喜欢的玩意儿了。
因为,他的寒毒发作了。
这天早上,冉清还像以往一样来儿子的院子里看他,手里还带着自己托人从外地寻来的好酒。
因为老道士的话,冉清和夏耿都不再阻止夏痕饮酒,还特意派人出去寻了好多好多美酒来。
“痕儿,看娘给你带来了什么?”
冉清进门来,却不见儿子的身影。夏痕不是个爱赖床的人,即便不用像夏远那样每日早起扎马步,但是只要天一亮,他立即就会起床在小院子里锻炼身体的。
但是今日,居然没有看到小儿子锻炼的身影。
因为夏痕不喜欢被人伺候,所以他院子里的下人们好多都被派去了别的地方做事,留在院子里的只有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并两个婆子。
见到冉清来,几个下人都在一边恭敬地站着。
“小少爷还没起床?”
下人们面面相觑,没人回答。
其实冉清也知道问他们等于没问,因为儿子是不喜欢下人们在他睡觉的时候进房中伺候的。
亲自拎着新得的美酒进了房间,冉清的脚步不自觉地放轻了,生怕儿子还没有醒来被吵到了。
房间里,鹅黄的帷幔还垂着,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躺在床上。
冉清好笑地勾了勾唇角,果然是在睡懒觉啊!
夏痕回来这都三个月了,这还是她头一次见到儿子睡懒觉呢!
冉清刚刚转过身准备离开,脚步却倏然停了下来。
儿子不是爱睡懒觉的人啊,而且,因为跟在老道士身边三年,虽然武功不强,但五感十分灵敏。
她都走到了儿子床边了,儿子居然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这实在是太过反常!
“痕儿?痕儿?”
冉清试探地叫了两声,床上的人依然没有动弹。
“痕儿!”
冉清快走几步,猛地掀开了帷幔,待看清了里边的情形,腿都软了!
大大的床上,小小的夏痕满脸青紫紧紧地裹在了被子里,他的嘴唇也是青紫色的,若不是还能看到他牙关在微微打颤,冉清都要怀疑这孩子已经就这样咽气了。
“来,来人!快去请甄先生!快去请甄先生!”
甄修明赶来的时候,冉清正抱着夏痕哭泣,他们两人的身上已经裹了七八层棉被,房间里也生了六个火盆,就连火龙都烧起来了。
整个房间热气腾腾,初春的季节竟然跟走进了夏天一样,热气轰得甄修明差点一个跟头栽倒在地。
但是即便如此,那小小的人儿依然紧紧闭着眼睛,浑身冰冷。
就连抱着他的冉清都如坠冰窟,牙关忍不住地打颤:“甄,甄先生,你来了!”
一边的夏耿也在将自己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地往儿子身体里输送,此时的他已然虚弱不堪,看来是损耗了不少内力的缘故。
“你们这样都没用的,赶紧让他平躺,我来给他施针!”
一边说着,一边将老道士临走的时候留下来的药丸喂了夏痕一粒,夏痕寒毒发作,冻坏了,不仅是冷,还很虚弱,嘴巴更是张不开,这粒药丸还是冉清含在嘴里喂进去的。
一吃这药,冉清的眼泪更加汹涌了,这药,好苦啊!
原来儿子小时候就是吃这种药长大的,这么苦的药,连她这个大人都受不了,他又是如何度过了这三年的孤苦生活?
没有爹娘疼爱,没有兄弟相伴,每日风餐露宿,饿了吃药丸子,渴了捧溪水喝。
他才三岁啊!
冉清捂着自己的胸口,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