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赵秧青的父亲。薄岳。
薄岳有着一双薄家特有的好眼, 浓墨般的色彩,冷心冷肺,眼尾微微上扬,就算是因为年龄的缘故,眼角多了细纹,也依旧有着迷人风度。他此时此刻正在低头翻阅着文件,眉心紧蹙,冷冽的唇角紧紧抿着。
她定定地看着中年男人,低低地喊了一声。
“……爸爸。”小姑娘才有的柔软声色,带点孩子的稚气,以及很容易就能听出的委屈哽咽。
薄岳抬头,看见的就是他前段时间才认回来的女儿,眼里憋着泪,却不敢掉下来,只能怯怯看他的模样。
她的脸还很红肿,就算是处理过,也依旧令人心惊,淤青、红肿、血迹,极为狼狈。
他的目光往床尾看去,她的左腿打上了厚厚的石膏,靠在被子上,右腿上也有淤青和脏污,她蜷缩两下腿,在他的冷淡目光下白了脸。
“怎么回事?”薄岳沉沉开口,他伸手在她的脸上碰了下,周小酒没觉得他的触碰让她疼,但还是做出一副受疼的模样,倒吸一口冷气。
薄岳收回手,“疼吗?”他淡声说。
周小酒抿唇说:“嗯……”她说着说着哽咽起来。
赵秧青有着一双和薄岳几乎无二的眼,一样冷淡的眼角弧度,却因为她饱满的唇珠,总是微微上扬的唇角柔化,她的眼尾也一样总是微微上扬,却很温柔精致,澄澈黢黑的瞳孔,睫毛长长像是洋娃娃。此时此刻她眼中水雾弥漫,眼角微微耷下,像是一只小狗,又像是一只小猫,委屈可怜极了。
薄岳看到她眼中沁出的水雾,没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拍拍她的脑袋,“这两天该去改名字了。”
周小酒心微微一顿,她抬眼看他,看男人脸上的不容置疑,“……改名字?”
“如果他们知道你姓薄,还会这样对你吗?”薄岳平静说。
“不、不会。”周小酒眼中水雾更甚,她知道薄岳已经知道她这一身伤是怎么弄来的了,他恐怕已经很清楚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但他没有过问,也并不想提起,为什么明明她在学校已经说过薄嬴从是她哥哥这件事,却依旧遭受到校园暴力。
她在这一句话中,就知道为什么这次的主线任务,是让赵秧青在薄家安安稳稳平安顺遂生活直到成年了。
……一个对女儿不在意的父亲,一个对妹妹厌恶至极的兄长。
……这个世界,真是恶意满满。
她点头说:“那我还可以继续叫这个名字吗?”她小心翼翼地望着他,薄岳脸上表情很平静,甚至是无所谓的,“随便你,你喜欢在‘薄’后选什么名字都可以。”
周小酒的心缓缓下沉,她勉强笑了下,仿佛是因为脸上的伤口而极为困难地扯开一个微笑,她温驯说:“嗯,谢谢爸爸。”
薄岳点了下头,他继续低头看文件,随口说了一句:“我请了个看护,这段时间她负责照顾你,对了,我叫了你哥哥,他下午会来看你。”薄岳终究还是不愿意让她脸上太难看,他眼神落在她身上,带着点难得温度,“这几天你好好休息,医生说你要修养至少半年,学校那里我给你请了半年假,到时候返校的时候如果课程跟不上,重修一年也是可以的。”
“好的,谢谢爸爸。”她感激地笑起来。
少女有着一张姣若春花的脸蛋,虽然现在因为伤痕而显得狼狈极了,可依旧能从模子里看出她的秀气柔软。
她有着江南水乡的温柔和小意。
这样的神情十分能够引起男人的怜爱之情,至少对于薄岳来说是这样。
周小酒看着男人的眼神逐渐温暖柔和下来,他温声对她说:“这几天要吃些什么,用些什么,就找我的助理。”
“好的,谢谢爸爸。”她再次展露一个温柔的笑。
然后,内心咬牙切齿来了一句操*你妈。
“校园暴力啊这是!!!他居然一句话也没说有没有把那群施暴者给解决了!!是指望我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弱鸡小姑娘一人一个抡棍也把她们打骨折吗?”
“老娘要不是现在死鱼一样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她冷笑一声,“我他妈要把那群撒比给一拳打进墙里还他妈抠都抠不出来!!!!”
这个重伤修养半年,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是将主线任务的八分之一GG掉,赵秧青离成年还有4年,而重伤修养就得花半年,她的这半年时间在现在看来已经不能算是平安顺遂了。
周小酒气得想打人,她舔着后槽牙,看着薄岳英俊的脸庞,内心澎湃起伏,甚至想日他爸爸:)。
下午,薄嬴从来的时候,正是周小酒与540叽叽歪歪着这半年修养能不能算是达到平安顺遂目标。
“540,我真想打人……”若不是她进入世界的时机实在不妙,实在没有能力对抗那群施暴者,她绝对不会让自己身处现在这个让人崩溃的境遇里。
540安慰她:“没准你保持乐观积极的态度过好这半年时间,说不准也能被评定为达到目标呢?”它说着说着也心虚了,哼哧哼哧说不出话来。
周小酒保持着一张平静脸,冷笑连连:“你比我还懂得这不可能。”她科科冷笑说,眼中闪烁着骇人怒火:“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