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小矮子,干得还真是热火朝天!”歌利亚氏族的首领碎熊首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响,不由得发出一声嗤笑。随即这名经过利维坦改造的战士,便恢复了半歌利亚半乳齿象的外形。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两条粗如廊柱的前腿猛地踏在了地面上,一股无形的震荡波以其为中心向四周辐射。他麾下那些身材高大的手下,不由得停下了手上的工作才堪堪保持站稳。
“抱歉。”
碎熊首并无任何诚意地说了一句。然后挥动手臂,将那个锤头足足有一个成年人那般巨大的蒸汽战锤,狠狠砸到了身边一根石制承重柱上面。其本身巨大的力量,再加上蒸汽战锤赋予的额外动力,直接将那和成年人类腰部粗细相仿的花岗岩承重柱砸成两断。
其他歌利亚、极地熊人以及驼人武士见状,急急忙忙地从这个鲸脂蜡烛工厂跑了出去。而就在他们匆匆撤离的同时,这个有三层楼高的厂房就如同被顽童摧毁的海边沙堡,霎时分崩离析。
石膏板材、木质的墙板,还有一些石料的碎片重重地砸在地面上,扬起了一圈圈粉尘。好在早就明确了此次行动的目标,所有负责拆除工作的战士都携带了商会配发的劳保用品。透过全封闭猪嘴防毒面具上的钢化玻璃护目镜,他们全都敬畏地看着站在废墟之中的首领。
“我还没怎么用力,这个破玩意而就塌了,”碎熊首撇了撇嘴,因为戴着特大号防护面具的缘故,他那响亮的嗓门显得格外低,“很明显,这肯定不是永序之鳞施工队的手笔。”
……
“喜欢臭显摆的家伙,”率队奔行在屠宰码头大街小巷的费扎克,听到如同地狱咆哮开火似的拆楼声,立刻明白那里有什么发生。他抚摸了一下胯下恐狼伙伴的后脑勺,安抚了一下被着实吓了一跳的老伙计,“不要着急,我们也会有一场精彩的狩猎。”
果不其然,就在远处传来第二声重炮声响的同时,两名本家的狼骑兵飞也似地跑到了费扎克面前。凭借着出色的骑术,他们瞬间错开了鞍蹬,轻轻一跳就从恐狼背后跃下。而后顺势在地面轱辘了两圈,轻松地卸掉了坠地的冲力,同时匍匐在了费扎克面前。
“战父,”这两个狼骑兵都是费扎克的子嗣,他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狼崽子已经找到了被劫将杀死的受害者,它们已经上了骚并且锁定了劫将此刻的所在的地点。请求战父允许狼骑兵收网,由我……”两个兽人狼骑敌视地看了一眼,费扎克明白儿子们的小心思,所以自然而然地各赏了他们一鞭子,“……狩猎劫将的荣耀,属于整个费扎克家族。”
“而我才是你们的酋长,”费扎克自负地给出了显而易见的结论,“第一,命令所有狼骑兵准备最后收网。第二,命令杜跌武士包围那栋建筑物,先行对其进行浪涌冲锋!”
命令简单直接,符合兽人的天性。这个战狂很清楚如何运用极富个人特色的话语,挑动起整个氏族对于战斗的热情。几名子嗣对于酋长权力的觊觎,费扎克同样十分清楚。他不但时刻做好了将那些叛逆的年轻人掼在地上的准备,同时也对自己将会被取代的未来做好了心理建设。
但那又能如何?自打第一天成为氏族酋长开始,他就知道这种挑战会伴随自己一声。费扎克从不因此而畏惧,他只是有些担心,那些小浑球到底能不能学会他一半的本领——不仅仅局限于杀戮之道,还有统御氏族、对至强者保持忠诚和敬畏之心,等等。
所以,他不会放过每一次的集体行动,因为那才是最好的教室。费扎克要把自己的生存智慧,尽可能多地传授给下一任继承者。当然,这也有一个前提,那些小浑球得足够聪明。
“但愿如此吧,”看着扭头离开去收拢手下的两个儿子,看着他们自认为没有被发现的打斗动作——互相用手肘击打对方——费扎克摇了摇头,“说不定还得多生几个才行。”
遐思仅仅停驻了片刻,很快就从他的脑海中溜走。整整一百余只恐狼,连同其背上的兽人骑士飞快地聚集到了一起,两倍于兽人狼骑兵的倭桑杜跌武士亦已列阵完毕。费扎克拔出自己腰间的插着的长鞭,在地面上“啪”的一声打响了一记霹雳。
“目标前方仓库,杜跌武士发动浪涌冲锋,”兽人狼骑将的战吼声直上云霄,几乎都快要传到屠宰码头外面,“不需要留一个活物,里面只要是能动弹的家伙,全都给俺砍了!”
听到了命令,两百多名杜跌武士立刻分成了二十余个战斗小组:每个小组都是端着大橹和长剑的走在前面,握着雉刀的殿后,每个小组还有四五名手持火枪的射手。
原本在倭桑的军队中,杜跌武士仅仅被看作是消耗品。每逢战阵,指挥军队的大将都会令他们发动自杀式冲锋。这些奴隶战士虽然作战勇猛顽强,但是由于缺少装备和训练,每次战斗都会有大批量的减员。
可是现在,他们哪怕无法列装永序之鳞最好得铠甲武器,可是每个人身上的装备都和以前有了天渊之别。而且,经过浪涌式冲锋的训练,战斗之于他们就再也不是以前那种“以命换命”的低效率模式了。他们学会了配合,学会像海浪一样,一层层对敌发动进攻。
大橹开路,长雉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