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独眼和歪嘴,在距离临时营地很远的地方就开始呼喊。年轻的贵族听闻之后,没有去解开“狂徒装甲”,而是刚刚脱下的罩袍直接套在了甲胄外边。
独眼先一步跑了回来,他一边解开绑缚着驼兽的绳子,一边招呼道:“得劳您搭把手,我自己抬不动这些行囊。”
和往常由于自恃矜贵,而不愿意做任何体力劳动的情况不同。穿戴着“狂徒装甲”的贵族法师只伸出一只手,就帮独眼成功地将行囊放置在驼兽背上。
“真没看出来,您的力气够大的。”独眼一边低着头捆缚行囊的皮带扣,一边称赞道。
法师此时当然不会和他解释这是穿戴了“狂徒装甲”的效果,他只是淡淡地询问:“怎么回事,我们也没有生篝火,为什么会看到有沙匪袭击过来。”
回答他这个疑问的是匆匆从沙丘顶上跑回来的歪嘴:“我刚刚看过了,应该是诺姆城方向来的人。从他们几个小队之间用照明火把打出的符号来看,我觉得应该是‘公猪’亲自带人过来。”
“公猪?”年轻的贵族翻身上到驼兽背部,轻声问道。
“该死的,我就知道。”顺着绳梯爬上来的独眼一拍大腿,伸出手掌拉了自己兄弟一把,“诺姆城里面这两天开了一家‘猪与哨声’酒馆,这不就是那个家伙常用打听消息的手段么。”
沙匪出身的两个幻术师,你一言我一语,为年轻的贵族法师讲述了一大堆夹杂着沙匪“行业黑话”的故事。
简而言之,就是因为竞拍“狂徒装甲”暴露了自己的身家,离开的时候又没有像其他大商贾一样有着剽悍的商队护卫随行,所以才被诺姆城里的沙匪眼线盯上,引出了一个绰号“公猪”的沙漠盗匪头子带人过来袭击。
待他们乘着驼兽前行了几十步,歪嘴和独眼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同时掏出一个黑曜石法珠,开始念诵咒语准备施法。
贵族法师辨别出咒语中的几个字符,他知道两兄弟想要使用“幻术小把戏”制造出一些朦胧的影像——在白天肯定是很容易就被看穿,但是黑夜中应该还有用——两团黑影分别从两兄弟的手心涌出,在空气中形成了背负着三人的驼兽模样,向另外两个不同的方向跑去。
“这可能没什么用。”可能是由于此时正处在同一战壕里,黑曜石评议会的贵族法师破天荒地避开了一些奚落的词汇,耐心地解释道,“从阴影界召唤出来的简单幻象可以在远处欺瞒那些沙匪,可是走近就会发现幻象前进的方向上跟本没有驼兽脚印。今晚的风并不大,我们留下的真正脚印肯定会保留很长时间。”
独眼和歪嘴的脸上露出懊悔之情,“该死,我们浪费了两颗黑曜石法珠。”歪嘴的尽力压抑着自己嘶哑的嗓音,懊恼道:“独眼你记不记得,我听人说‘公猪’那个家伙虽然长得丑陋无比,但是脑子却贼的很,这幻象肯定骗不过那家伙。”
年纪颇长的独眼没有理会歪嘴的抱怨,转而问向了看起来神色正常的贵族法师:“那咱们应该怎么办?我和歪嘴一对一肯定不是问题,一对五也能勉勉强强应付过去,可是来的‘公猪’可能带来了有小一百人,我们就算是用上浑身解数,包括那些幻术戏法也不是他们的对手。”
他没有强调三个人骑着驼兽根本跑不掉的问题——事实上说了也没有用,即使是独眼和歪嘴下了驼兽分头逃跑,这种商用的驼兽也跑不过沙匪专门用来追击的六足战马。
贵族法师沉吟了片刻,仔细地计算着双方的差距。
然后,他从自己的罩袍之内取出了一个装满了黑曜石法珠的小袋子,这是他借着申请“特别经费”的机会,为了满足自己“嗜法”小爱好而额外申请的物资,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将法珠分了两三颗给到独眼和歪嘴两兄弟,年轻的法师拍了拍自己罩袍内穿着的“狂徒装甲”——这件装备带给他一些安心,“想办法干掉头‘公猪’,我们才能顺利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