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攥着脖子上红绳系着的仿古钱,觉得老妈一定被坑了。
这东西看来连保平安都不行,更不用说转运了,也不知道她在哪个鸡毛庙里开的光。这不,眼看着它连自己都要保不住了。
反正又不是真古董,吴天还真想扯下来丢给面前几个小混混,先脱身再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可惜……
这是老妈硬要他戴上的,最近在家还时不时瞄一眼,确认他有听话。
没了的话,立刻会被发现,到时候又是一顿唠叨,如果说出真相,那更是加倍加量的唠叨。
不过……也许可以用“它这不是牺牲自己保了我平安,果然老妈有眼光,姜还是老的辣”的马屁,把母上大人应付过去?
吴天虽然这么想,但其实还是不甘心。嘴上嫌弃归嫌弃,毕竟是老妈费了心又费了钱的,好歹也算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他总得争取一下啊?
再说毕竟是成年又身材矫健的年轻人,理智上知道对方人多,最好别激怒他们导致吃眼前亏,但这心里总是不痛快。
“这是铜的,不是金的!也不是古董!看上面的字样,机器刻的好吗?钱和手表都给你们了,我身上就两个兜你们也看到了。”
吴天一边说,一边庆幸自己把手机忘在社团了。
但要不是社团为了省钱和租更大的院子,设在这种偏僻地方,他也不至于因为回来拿手机,结果天还没黑就被人堵在这里。
吴天盯着面前几个人中,那个眼熟的面孔:“喂!那个谁,你认得我吧?我们社团就在你们村里,不用这么过分吧?其他给了你们就算了,我这个真就是纯装饰品不值钱的!”
几个人手上并没有武器,所以吴天并不怵,不想惹麻烦归不想惹麻烦,但卑躬屈膝也是不可能的。
实在不行真打起来,撂倒两个吴天自信还是没问题的:
“就是刚戴几天,没了家里人要追问的,你们也不想有麻烦吧?你跟你朋友说一下啊?”
说了几句话,拖延了些时间,吴天觉得有些奇怪起来。
这里说是村子外围,可也不是人迹罕见,社长会租在这里也是有原因的,平时和村民说不上关系多亲热,但至少也大多见面微笑、招呼,没出过什么破事啊……
闻到空气中漂浮的酒味,再看看四人中一个熟面孔,三个面生的,吴天大概猜到了什么。
被吴天指名的小个子畏缩了一下,在同伴们、尤其是明显领头的“大哥”注视下,又挺起了胸膛。
“少废话,别逼我们动手啊。我还不知道你们吗?除了你们那个社长,其他人就是普通大学生,还找麻烦?什么意思?威胁我们啊?”小个子边说边上前一步。
他偷偷给吴天使了个眼色,心里为自己辩解道,要真不是金的,回头丢回去给他好了。
确实没必要为了不值钱的东西惹麻烦嘛,但要是吴天敢骗他,那他也不用客气了是吧?
可惜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吴天并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双方一时僵持。
吴天还在犹豫,混混们其实也不想闹出太大动静,他们本来就是喝酒上头,临时起意,现在有点骑虎难下。
这片的老旧街灯还完好的没剩几个,陈晓鹭站在巷口的阴影里,提着装药的袋子,犹豫着要不要见义勇为一把。
她没想到,自己为了找心目中“适合修炼的灵秀之地”,在郊区走访了一下午,都准备要回去了,却会在这个城市的郊区偏僻角落,遇到隔壁邻居家的小帅哥。
貌似小帅哥还正处于危机之中。人生怎么就如此艰难?她这是,和郊区,和城中村犯冲?
英雄救美?报警好像来不及,冲上去喊“我已经报警了”有用吗?他们会不会动手?会不会下重手?
已经淡化一些的死亡记忆又袭上心头,陈晓鹭好想装没看见,转身就走。
可是小帅哥……那么大一只摆在那里,认识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年纪轻轻大好年华的小帅哥啊。
自己就这么装没看见?自己要是真走了,他真出了不可挽回的事……
不至于不至于!自己那是小概率事件,那么凶残的事情哪可能老是被自己遇到,真亡命徒早就不废话了,还僵持?这顶多就是几个混混,手上连武器都没有。
但是她一个老太婆也做不了什么啊?陈晓鹭看看包围小帅哥的四条“好汉”,再看看自己的老胳膊老腿……
眼光瞄到手上印着无比显眼,“XX医院”鲜红字样、装满药盒的巨大袋子,陈晓鹭心里有了主意。
“丢脸就丢脸吧,老太婆一个……喂!你们!”陈晓鹭嘀咕一句,掏出……老人机,举在手里,另一手松松提着刚被解开结、敞开的袋子,快步走向那群人:
“……你们做什么?年纪轻轻不学好!我已经报警了啊!”
一群人一惊,齐齐看过来,就见一个矮小老太太凶猛杀到,插到他们中间,一手把高她几乎半个身的大小伙子往身后一护。
貌似动作过猛,那只手里提的大袋子撞在吴天身上,“哗啦”一声,大大小小的药盒,连同印着显眼医院字样的大塑料袋一起脱手,散落一地。
几个混混楞了一下,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