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金丝框眼镜后的双眼含着淡淡的笑意,却不达眼底。
“韩泾桥?”
姜姌扬了扬眉,目光落在他脖子上戴着的和田玉,美眸闪过精光。
材质上乘,适合入药。
一旁何良认出男人身份,立刻挡在她身前,“韩先生,姜小姐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只是……”
“你不是秦时堰身边的总助吗?居然和这种歪门邪道的人混在一起,真是让我吃惊。”男人轻嗤一声,话里话外都是轻蔑。
“你……”
“你说我招摇撞骗,也请拿出证据,不然我也可以说你诽谤。”姜姌抬手制止何良,扫了眼病房里的小孩,这才发现韩泾桥的妹妹也在。
小脸几乎皱成一团,应该也受了影响。
韩泾桥扬了扬下巴,示意那两个大红灯笼,“你刚刚说那些封建迷信,再加上这些,还不够吗?”
“那请问,这些孩子为什么会白日治好,却又夜半高烧呢?”
“当然是没有根除。”
意识到自己被牵着鼻子走,韩泾桥脸色沉了沉,“姜姌,这里是医院,韩家的产业,容不得你胡搅蛮缠。”
“无趣。”
光站在这拌嘴实在是没意思,姜姌掏了掏耳朵,“不如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什么?”
“他们这次夜半高烧并非病理性,而是受小儿鬼困扰。”
话落,病房陷入寂静。
突然,一个年纪大的婆婆惊呼,”对,夜啼儿,我就说是夜啼儿,他们都不信!”
病房众人沉默不语。
“没错,小儿鬼也叫夜啼儿,正因他们,你们的孩子才会半夜哭喊,甚至高烧,鄙人不才,略懂玄术,可以替大家解决它。”
说着,姜姌看向韩泾桥,“这几天,你的医生应该也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我能解决,岂不是一件好事?”
“我凭什么相信你?”男人依旧不肯相信。
“凭你和雯雯的关系。”
迎上姜姌噙着笑意的狐狸眸子,韩泾桥神色一僵。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话言外有意,可他和雯雯的关系除了韩家,没有任何人知道!
“好孩子,你就让她试试吧。”
之前说夜啼儿的老婆婆颤巍巍开口,“我家就这一根独苗,胎里弱,好不容易养好了,又得了病,这次终于要出院了,赶上这档子事,你就让她试试,成就成,不成也没什么损失。”
病房其他人闻言纷纷动容,角落的雯雯小声道,“哥哥,我难受……”
韩泾桥眼里闪过一抹心疼,默了默,“说吧,你要什么?”
“你脖子里的和田玉。”开门见山。
“如果你没有解决,就得答应我一个要求。”韩泾桥不甘示弱。
“成交。”
彼时,夜幕降临,众人听从姜姌的吩咐全部转移到其他病房,只留下萌萌和雯雯,何良守在病房外。
韩泾桥担心雯雯,非要留下来,姜姌也没有多说,给萌萌和雯雯各分配一个大红灯笼放在被子里,并嘱咐她们一定要闭上眼,只有听到命令才能睁开眼,拿出灯笼。
两个小姑娘十分听话,钻进被子假装睡觉,韩泾桥在离雯雯最近的床躺下。
姜姌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燃起生犀香,关上灯,整个病房陷入黑暗,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夜色沉沉,犀香袅袅,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只剩下清浅绵长的呼吸声,和墙壁上咔哒咔哒的钟表声。
忽然,一阵清风自阳台吹入,杨树沙沙作响,隐约传来孩子似的笑声。
姜姌眸光一凌,来了。
阳台的门窗全部关着,可稚嫩诡异的笑声却无比清晰地透了进来。随着嬉笑声逐渐靠近,一道蓝色半透明的小身影穿墙而入。
是个小男孩,两三岁,通体幽蓝色,黑色瞳孔占据了整个眼眶。
床上的韩泾桥倏然睁大眼。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一个小女孩从窗户爬了进来,“嘻嘻嘻……”
还有一个?!
韩泾桥身体一僵,大气也不敢出。
“嘿嘿嘿哈哈哈……”
两个小鬼嬉笑起来,一蹦一跳开始巡视病房。
韩泾桥下意识屏住呼吸,扭头看向雯雯,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雯雯紧张地缩在被子里,只剩一颗脑袋露在外面,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呼……”
忽然一旁响起轻微的鼾声,萌萌竟然真的睡着了!
姜姌眼角抽了抽。
“嘻嘻嘻……”小女孩凑到韩泾桥身边闻了闻,面露嫌弃,又走开了。
“啊啊!”
另一边,小男孩手脚并用地爬上雯雯的床,随后像玩蹦蹦床一样,肆无忌惮地跳来跳去,仿佛这样做很好玩。
“咳咳咳……”雯雯吓得一动不敢动,下一秒,竟毫无征兆地咳嗽起来。
小女孩见状也爬上了萌萌的床,学着小男孩的样子嬉闹蹦跳,咯咯直笑。
熟睡的萌萌闷哼一声,好像做了什么噩梦。
两个小鬼像找到了世界上最好玩的玩具一样,蹦来蹦去,嬉笑打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