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你到这里来等,迦兰那边有什么新动向了吗?”远远便看见在门口的等候的身影,克里斯多凯恩甩蹬下马,隐约皱了皱眉。
“第一师的托兰中将派人传讯,希尔达行省已有七个城市爆发起义,脱离官方势力,中将大人请示,是否要动用暴力干涉。”
一路走进办公室里,年轻的少将递上一封下午刚刚送达的军报,克里斯多接过来看了许久,只叹息了一声。
“大人?”
“今天下午就平叛事宜国务省已经争论了许久,监察长埃森凯瑟侯爵认为必须立刻出动军队以武力遏制暴动的蔓延,而修格总长则坚持先调查动乱的原因,两者相持不下,两部的官员几乎要吵起来。”北疆军的军长坐在办公桌后面,在昏暗的灯光下,颇似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愈演愈烈的形势之下,出动军队以武力镇压显然是最直接的办法,在短期内也会收到立竿见影的效果。然而,这是暴动,而不是叛乱,牵涉其中的不仅有居心叵测的幕后推手,也有人数浩大的普通民众,将军队的刀口挥向民众,无疑会激起民众的不满,令掌权者的声誉受损。尤其是在新领土这片历史问题敏感的土地上,原古格民众的鲜血极易激起他们兔死狐悲的情绪,勾起他们对于故国的怀念和对现任统治者的憎恨,从而非但无法平息动乱,还助长暴动的蔓延。
当然,这只是其中的一种看法。
帝国对于原古格的民众宽待太久,以至于他们已经将这种宽待视为理所当然,非但不知感恩,反而得寸进尺,正应该让帝国军队的军刀让他们警醒,臣服于帝国的权威之下。
国务省中,持这种激进观点的并非监察长一人而已。
“那么……”亚伯特看着上司略显疲惫的神情,迟疑了一下试探性的看了口,“军方的意见呢?”
“各军军长也是意见不一,争论不休。不过柯依达公主的意思是,不论如何,先让北疆军与西防军加强军区管制,封锁□□诸省与外界的联系,遏制局势进一步恶化。”克里斯多想起下午会议上各执一词的激烈交锋,不由皱了皱眉,看了眼前年轻的金发少将一眼,“不管怎样,下令给托兰中将,进入一级战备状态,严密控制周边局势,有必要的话可以动用武力,但,注意不要伤及无辜。”
“是!”
“北疆军所辖各部也加强警戒,海军虽然地处偏远但也不要忽视了。”克里斯多深深吸了口气,“相信陛下的决断,也该快了。”
皇帝的晚餐时间因为下午的会议被延迟了两个小时,皇宫的每一处已经点上了灯,透过乳白色的窗帘,隐约可见窗外深浓的夜色。
“刚刚有战报过来,希尔达行省的局势也开始失控了。”
晚餐之前刚刚有战报送到手上,柯依达也没有拖延,索性便一道禀报了,反正这一段晚餐注定已经不会吃得安稳。
皇帝听她这样说时,用来切割牛排的刀叉只微微停顿了一下:“此事不能再拖了,最晚明天调令必须下去。”
他说道一半,却是顿了一下,抬头扫视了一眼面前面容肖似的两个青年:“你们两个,下午也跟着听这么久了,说说自己的看法。”
第一皇子安瑟斯亚格兰,帝都军现役少将,以及第二皇子米亥鲁亚格兰,两个月前就任财务处次席参事官,在皇帝的授意下列席了下午的会议。
当然,以他们本人目前的阶级显然并没有达到参加这样会议的资格,而皇帝这样的授意,大抵也是出于历练皇子的考虑。
因此,听到皇帝的这样问的时候,埋头处理自己盘中食物的两人虽然有片刻的讶异,但并没有表现无措的神情来。
“从目前的局势来看,迦兰等三省的□□已经成片蔓延,即便中央想要调查原因也会受到各种客观因素的阻挠,不仅耗费时间而且可行性低,因此当务之急,是出动军队夺回各大城市的控制权,并且以武力震慑叛乱诸省,在短时间内遏制局势恶化。”
沉默了片刻之后,米亥鲁亚格兰放下手里的刀叉,缓缓地开口。
而皇帝并未立刻表态,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阵便投向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安瑟斯,你以为呢?”
被点道名的年轻人沉默了一下,方才抬起头:“我认为不妥,父皇。”
“哦?”
“新领土并入亚格兰的版图只有二十多年,新领土的人民由古格人民成为亚格兰人民也只有二十多年来,再此之前我们曾被他们视为侵略者,视为毁家灭国的仇人。二十多年来他们之所以能够在亚格兰的统治下相安无事,是因为帝国这些年来的改革和努力,使他们过上了安定的生活。如果贸然出动军队镇压,给人留下血腥暴戾的印象,那么势必会勾起这些原古格人民对于亚格兰人的憎恨,以及他们对于古格的怀念,一旦这种情绪迅速蔓延,再有人稍加煽动,暴动会更加迅速地蔓延。”安瑟斯顿了一顿,对上皇帝的眼睛,“而且,从帝国将新领土纳入版图的这一刻起,它的人民便是亚格兰的人民。而军队,是为了维护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而存在,他们的剑只能挥向敌人与叛徒,一旦沾染人民的鲜血,便是国家堕落的开始!”
“呵!”他的话音未落,米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