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交手时候的心情。
如果说蓝德尔·斯加奥是只带着毒针的诡异蝎子,那么苏尔曼·埃蒙斯便是一只狡猾的狐狸。
“也罢,那就只能请贵国派出和谈代表继续刚才所说的事情,请阁下将我意思传达。”苏尔曼转过身来,眉眼依稀有着些许兴奋地神情。
卡诺诧异于他的突然松口,却未必当真,只是微微笑了笑:“如此,真是非常感谢。”
“为了表示我国的诚意,稍后会将手信送来。”苏尔曼脸上的笑意不变,“期待与阁下地再次碰面。”
说完他表示尊重和友好的军礼,便带着亲卫先行离开。
卡诺负手立在山间看他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
苏尔曼·埃蒙斯口中所说的手信,在黄昏时分被送到帝都军的大营。
让卡诺感到吃惊的是,被小队古格士兵押送过来的,即非书信也非礼物,而是那个在某种意义上可称之为本次战争导火索的男人。
前东平军副军长,洛林·阿代尔前子爵。
负责押送的古格将兵离开之后,年轻的帝都军军长望着眼前这个直接引爆了这场战争的男人,沉吟许久,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话来。
而被捆绑起来的后者只是站在诺大的中军帐里,沉默着垂下眼睑,却并没有流露出多少颓丧的神情,反而有着几分硬冷倨傲,坦然承受着帝都军在座军官们并不友善甚至敌意的目光。
叛国是重罪,但相比之下,通敌更加无法饶恕,尤其对于亚格兰的军人来说。
在这种情况下被遣返的政治犯,在被送上最高军事法庭之前,亦将受尽昔日同僚的白眼与唾弃。
但无论是冷嘲热讽,还是慷慨激昂地唾骂,卡诺此刻都没有那样的心情,在座的军官们也因为他的不表态而陷入了沉默,察觉到这种怪异的气氛时,他终于警醒似的抬起头来,叹息了一声,抬手唤过贝伦卡,叫他把眼前这个人带下去,顺便让他与他收押在后营的妹妹见一下面。
兄妹相逢的场面并没有几个人亲历,但据后来回来复命的贝伦卡·菲尔纳副官说起,伊莉娅·阿代尔小姐见到兄长的瞬间便哭着晕了过去。
“大人真是太仁慈了。”科恩·林顿中将如实评价。
彼时已经入夜,卡诺从面前的沙盘上抬起头来,只无奈的笑了一下:“比起这个,我更关心苏尔曼子爵真正的用意,这应该不只是单纯的示好。”
“我军深入敌境,孤立无援,这是他们进攻的最佳时机。一旦后继的援军赶到,那么古格人想要逆转战局便完全不可能。”
“科恩中将,如果敌军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势,你觉得我军有几成胜算?”
“五成。”被问及的对象微微怔一下,思索了片刻给出一个干脆的答案,“虽然人数上对方占据优势,但是如果硬拼的话,对方即便获胜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更何况,实在不行我军还可以提前撤出回廊,与公主殿下的神鹰军会合。”
“所以。”卡诺立在帐前,手指轻轻扣了扣沙盘,“他在等待一击即中的时机,但如果只是为了稳住我们,代价未免太大了。”
“下官倒是觉得,背叛了主君的人在每一个主君的眼里都不过是一条狗。”尽管明白主官的诶意思,但贝伦卡·菲尔纳副官还是冷冷挑了下眉。
卡诺看了他一眼:“话虽如此,还是派人留意洛林·阿代尔的举动。”
“是,大人。”
“赫尔嘉少将回来了吗?”依稀看到帐外俏丽的身影,卡诺略略抬了抬声线。
“是,卡诺大人!”火红色头发的戎装女子掀开帘子迈步进来,右手抬至前额,敬了一个军礼。
是夜星光寥落,习习的山峰带来初秋的凉意,黄金狮子纹样的军旗在空中猎猎作响,平白带来几分肃杀的感觉。
“目前我军正位于柯利亚回廊入口,中央军团的大营在正前方截击,左右两翼的山包也被其先一步抢占,左后方的卡特曼山岭是座废弃的矿山常年无人涉足但距离此不到百里有一条废弃的隧道,如果打通的话可以直通维亚公路,右翼的弗嘉水道自西向东而流汇入二百里之外的墨河。但是虽然没有进一步确认,从这几天山林中鸟兽的动静和水流中漂浮物来看,敌军似乎已经在出动人马对我军大营进行悄然合围,不排除这两处的出口也被堵死的可能。”
赫尔嘉·克罗因站在沙盘之前侃侃而谈,眉眼间依稀可见连日来奔走的风尘。
卡诺皱了皱眉:“神鹰军方面有进一步的消息吗?”
“下官启程时,公主殿下已经下令全军加速前进,同时也给墨河战场上的西防军下了死令,命海因希里上将火速驰援。”
“我军的正后方是迪恩山谷,正对的便是维亚公路。”卡诺轻扣了下沙盘,“对地势的了解,我军远不如对方,如果古格人凭借地利对我军形成合围之势,在通过统一的信号在前后左右同时发起进攻,那么我军就只能负隅顽抗而彻底丧失主动。”
年轻的军长沉吟了许久,终于抬起头来:“贝伦卡副官?”
“是,大人?”
“召集上校级军官会议,马上!”
“是,大人!”
“大人,您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