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没有杀机。”海因希里只是微笑,“报上你的家门吧?”
安诺德点起一盏青灯,昏黄的光芒擦亮帐篷的一角。
海因希里借着火光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信笺,湖色的眼睛在封口的印泥上定格:“灵蛇纹章?你是阿代尔家族的人?”
这一夜野月当空,浮云当头,山间的迷雾隐隐透着寒气。
“皇帝陛下的意思已经很清楚,妨碍他脚步的,一是贵族,二是军阀,目前帝都的门阀贵族已被铲除殆尽,接下来将轮到的是我阿代尔家,还是你索罗家呢?”
“既是历代世袭的贵族,又是手握重兵的军阀,即便索罗家与皇室有姻亲之好,又怎么会知道不会遭到赛切斯特家族所遭受的横祸呢?”
“西陲是你索罗家的天下,而阿代尔也在南疆经营多年,你我二人携手,没有任何做不到的事情……”
海因希里负手伫立在窗前,仰望天空皎洁皓白的月亮,良久未语,许久勾了勾唇角,轻轻抬手将素色的信笺凑近摇曳的灯烛,一缕青烟袅袅升起,灰白的尘埃如风散落。
第66章Chapter64夜奔
“这是做什么?”
柯依达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毕恭毕敬的妇人,眼底仅流过几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赫尔嘉只觉得有些心惊,连虚以委蛇的客套都不屑赐予,说明眼前的人在柯依达地看来连应付一二的价值都没有。
“这时候打扰公主殿下实在是抱歉,只是,既然陛下已经准许伊莉娅小姐返回南疆,那便由下官将她带回好了,不必再劳烦公主殿下了。”
来人是阿代尔子爵府的女官,三十出头的年纪,眉眼精致婉约,依稀却有精明干练的气息,觉察出柯依达的不快,俯下身去,深深地施了一礼。
“我奉皇帝陛下之命前往塔伦吊唁安妮卡女大公,自然也会将子爵小姐平安无事地送回洛林·阿代尔副军长的身边,夫人不必太担心。”柯依达冷冷地扫她一眼,“还是说,夫人对于应付南疆目前的混乱局面很有信心?”
对方似乎被锋利的言辞所摄,微微耸了下肩头,没有坚持下去:“那么,请让下官等随行服侍子爵小姐吧?”
“随你。”柯依达仅丢了句话下来,懒懒地抬起眼睑,“没有别的事了吧,赫尔嘉,送客。”
正是三四月份的时间,帝都的天气已经回暖,一眼望去便有大片的金盏花在宫室前绽放,被碎石铺就的甬道切割地错落有致。
“公主就这么答应她了吗?”林格望着那一抹身影消失在大片灿烂的金黄之中,站在宫室的回廊之下,打破沉默。
“不然怎样?”柯依达反问:“伊莉娅是阿代尔子爵家的小姐,子爵府的侍从跟随在身边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公主,这个女人……”
“我知道。”柯依达直接接下他的话来,注视着前方没有去留意身后他微微诧异的表情,“但是,危险的事物放在身边总比放在鞭长莫及的地方要好。”
她回过头来:“其他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动员令已经下达,第一、第二师团集合完毕,明日一早随公主殿下启程。”
“古格那边呢?”
林格顿了一下,下意识地扫了一眼身边并肩而立的金发年轻人,一系列微小的动作被她看在眼里:“无妨,在这里说好了。”
“自从西陲战役之后,古格军力受到严重打击,弗雷安公爵因为丢失十余座城池开始遭到公众的质疑,古格上下的反对势力也开始抬头,已经有不好谣言的滋生了。”
“继续观察那边的动向,见机行事。”柯依达点点头以示知晓,“过一会儿我会去校场。”
“是,下官告退!”
敬礼,转身,“钢之猎犬”擦着卡诺·西泽尔的肩头走过,似乎是微微停滞了一下,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你向古格境内派遣神鹰军暗探?”
帝都军年轻的军长立刻嗅出与众不同的气息,柯依达只是不以为意的笑了下,“这可是神鹰军内部不为外人所道的机密,你应该感到荣幸。”
卡诺微楞一下,回过神来,嘴角微微向上抬了抬,哑然失笑:“难怪林格副军长如此介意。”
因为柯依达的缘故,迄今为止卡诺与这位神鹰军的副军长已经打过无数次的照面,然而林格·弗洛亚其人,依然没有太过具象的认知,只是隐约觉得除了深沉阴郁和尽忠职守之外,他对于自己似乎并不是特别的欢迎。
是错觉么?
帝都军的军长因自己无谓地揣测抱自嘲的笑声,微微摇了摇头。
“再想什么?”
“没什么。”他微微侧了脸,“塔伦那边你有多少胜算?”
“不知道,但是这一次必须由我出马。”她摇头,却是笃定地道来,“以皇帝陛下的名义吊唁安妮卡女大公,并以皇帝的名义整顿塔伦的政局,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帝都军、西防军、乃至禁卫军和蔷薇骑士团,在去年的战事中遭遇重创,现在需要的是休养生息,也只能出动神鹰军了。”
“柯依达……”卡诺微微皱了皱眉,淡金色的碎发垂到额前,遮盖了湖色的眼睛。
她却是哑然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