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眼瞳燃起炽烈的火花,正欲说什么,却见后方烟尘叠起,前后两骑绝尘纷至沓来,滚鞍下马。
“苏尔曼大人,亚格兰军从我右翼突袭,来势汹涌,右翼战线渐趋崩溃!”
“苏尔曼大人,我军本部遭遇不明铁骑包抄,弗雷安元帅手令请你保存实力,迅速回援!”
苏尔曼骇然回过头去,远方的夜空,一道白炽的信号弹冲天而起,绽放出诡异苍白的花朵。
驻守古格大本营的龙骑军团遭到不明铁骑的突袭,仿佛是从天而降一般的出现在他们的后面,冲着腹背要害狠狠扎上一刀。
没有旌旗、没有番号,只有在距离一丈之内的时候才亮出遮天蔽日的雪花旗来,白花花地军刀切菜般地滚过呆若木鸡的龙骑军戍营将兵的头顶。
北疆军!
弗雷安直觉一股冷气从背后升起来。
亚格兰北疆军的军旗,所代表的军队曾经横穿极北冰原直捣冰族王庭,彻底断送了所谓“冰原骄子”最后的火种。
他们常年在残酷恶劣的环境中作战,穿厚厚的裘皮,喝炽烈的酒,经受暴风酷雪的洗礼,拥有长途作战的坚韧毅力与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踩着冰海上方坚固的冰层跨海而来,在敌人还反应过来之前便将刀枪架上了对方的脖子。
弗雷安以及他战功彪炳的祖上并没有多少与北疆军直接交锋的记录,甚至在长久以来的历史上,亦难以找出类似的记录,这支亚格兰的军队时刻肩负着抵御冰原蛮族入侵的使命,即便是在二十年前惨绝人寰的“临川会战”,亦只能眼睁睁看着友军战线渐次崩溃。然而,这一切已经成为历史,现在亚格兰,已经不存在冰族铁骑的后顾之忧!
认识到这一点时候,北疆军的铁骑已经入尖刀般狠狠插入古格军的营盘,驰骋冲杀间,电光火石交错,短兵相接,雪亮的军刀发射残酷的白色光芒切入对方的喉咙喷薄出一腔灼热粘稠的鲜血来。
“报告,亚格兰帝都军、禁卫军、西防军三军主力突破我军右翼战线!”
“报告,我军中央军团陷入敌军陷阱,死伤惨重!”
“报告,苏尔曼军团长已率中央军主力从前线撤回!”
前线的战报接二连三的传来,弗雷安的眉头越拧越紧,待到最后一道战报传来,终于长出一口气,扯过马缰绳,“放出信号给苏尔曼卿,全军从左右两翼突围,去索玛城与我会合!”
既然无法扭转战局,保存实力便是最为明智的决定。
唯有生存下来,才有资本讨回应有的一切。
盎格鲁家族的祖上出身大陆西部沿海的海盗,与风浪搏击的残酷经历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与其先祖一般深谙此理。
漠漠寒夜,战火从广袤的黑土地绵延到江边,火焰疯狂舔舐低暗沉郁的黑色夜空,烈马的悲鸣,与战士肃杀的呐喊交汇到一处,仿佛浓墨重彩的漫长画卷,一路铺展开去,流淌着鲜艳欲滴的绯红色彩。
王国历229年十一月三十日,在离江渡口苦战一月有余的亚格兰军终于突破古格重重防线,与此同时,北疆军横跨冰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背部横扫古格军大本营,彻底扭转了亚格兰长久以来受制于人的被动局面,弗雷安·盎格鲁公爵为了保存既有战力而不得不率领古格主力一路后撤,屯兵于索玛城。
这便是疾风皇帝在位期间第一次对古格用兵的最后一场战役。
这次用兵,不论是亚格兰,还是古格,双方都陷于苦战,从战力的损伤来说双方都没有讨到太大的便宜。此役之后,双方对峙数日,亚格兰事先夺下的萨图、罗迦、枫林、格仕丹、离江渡口一线以东十五座城池,古格无力再度夺还,而亚格兰将兵的持久作战导致战力疲惫和国内尚不稳定的局势也意味着不可能采取进一步的军事行动。
三天之后,皇帝波伦萨·亚格兰在离江渡口发布声明,正式宣布,萨图、罗迦、枫林、格仕丹、离江渡口一线以东十五座城池重新归入亚格兰的版图,再现了亚格兰全盛时期的疆土。
“十二月十日,弗雷安·盎格鲁公爵率军后撤十里,对于我军宣布重新划分版图的声明没有提出异议。”
十二月份的帝都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不大,天空飘着细碎的雪霰,还没偶来得及触碰地面便融化成雾蒙蒙的湿气,潮潮的寒意丝丝得渗入肌肤。
柯依达望了一眼窗外阴霾的天空,不以为意的挑挑眉:“这代表弗雷安公爵的默认?”
“萨图以东一线的民心从未真正归附于古格,不然当初蓝德尔上将也不可能在短时间一气夺下十余座城池了。”埃森·凯瑟站在办公桌的对面加深嘴角弯起的弧度,“想必正是弗雷安公爵也是领悟到这一点,而不得不罢手了吧,毕竟历经此战,他们也没有讨到太大的便宜。”
而从另一方面说,亚格兰军也不会有余力进一步深入古格腹地,但话说回来,皇帝本身也并没有指望能够毕其功于一役,整个大陆广阔浩渺的蓝图,亦不是一夕之间便可写就的。
柯依达毫不否认自己在接到最近一封战报的时候长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奔波已久的孤独旅人终于望见远方自家窗前燃起的灯光。
“大军何时抵达帝都